托现代画漫画积累的功底, 她古风服饰储备量丰厚,连续几十套下来花样纹路都不重复, 徐清懿拿到画稿时还惊艳钦叹了好一会儿,询问她能否高价将底板买下,多做几件,放到市面上展售。
沈宴秋想着没什么损失, 于是就这么把舞台剧的第一系列周边敲下了。
坐着马车折返,卷帘半掀,繁华喧闹的街景印入眼帘。
昨日的动乱并未给城内百姓带来多大改变, 众人只知兵部勾结秦国, 及时被摄政王殿下察觉并扼杀在萌芽之中。百姓不断歌颂宣扬摄政王的功绩,将其当做平静生活中的一大波澜插曲,长久以来的安逸让他们不曾去考虑战争有天会真正降临。
沈宴秋作为知情人,头一回感受到自己身上作为商人的劣根性,明知有国难发生, 却仍选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发国难财。
垂垂眼睑,将车帘拉上, 便不再往外看。
到了风满楼,让门边的小厮帮忙一同把马车里包装好的成衣往内院搬。
演出在即,秦香香、闻竹几人已经准备到了排演的最后阶段,节奏上有条不紊, 不慌不忙。个别记性差点的配角儿在其他人的帮衬鼓励下,现今拟练时也基本不会出现差错。
听闻姑娘给他们准备了首演的大礼,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围聚过来。
司徒芊芊这些日子一直在这儿帮忙监制, 看到装衣裙的箱子上写的“河平都庄”字样,有些咋舌,拉着沈宴秋小声慨叹道:“你这些衣裳花了多少钱两?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去河平都庄这般按箱批发买衣裳的。”
沈宴秋道:“河平都庄的徐小姐是我书迷,给我削了不少价,况且大家辛苦了这么些时日,总该犒劳下。”
她还没说,若是算上徐清懿向她买底板的钱,不仅分文未出,还留有一大笔余裕。
“也是。”司徒芊芊乐呵呵地调侃,“换了我我也这样,能和巨先生攀上点关系,少赚点钱算什么。”
沈宴秋笑:“芊芊姐你可就别埋汰我了。”
两人正聊笑着,虞优身后带着十数位大汉走近了内院。
大汉们身穿红黑色的统一短衫,背手而立,一个个身形魁梧、肌肉发达,排成两列站在长廊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樽泥塑,莫名骇人。
司徒芊芊看到这阵仗有些懵,没忍住覆到沈宴秋耳边嘀咕道:“虞二这是要作甚?带人出去踢馆?啧,也不知是城里哪家公子哥儿这么不开眼,竟得罪了咱虞少主……”
没等她腹诽完一通,虞优隔着一片绿荫,遥遥叫了声:“宴秋,你过来一下。”
司徒芊芊纳闷:“这小子怎么叫你来了,不会是想拉上你一个姑娘家去给他撑场面吧!”
沈宴秋啼笑皆非:“芊芊姐您想什么呢,您帮我把这边衣裳给大伙儿分一下,我去看看二爷找我什么事。”
司徒芊芊并不知道昨日城门口兵变一事中,沈宴秋和虞优也都参与在场。所以即便觉得奇怪,但也没有联系多想,耸耸肩应下,便拉了莲巧,一同忙活去了。
沈宴秋来到长廊下的檐角,虞优敛眉沉声道:“我托郝哥儿帮我找了十八名打手,虽然武艺上比不过那个秦克耶,但这些人都是和我签了生死契的,真遇到危险时,一定会拼命给你争取到一线生机。”
“当然了。”虞优舔舔唇,用小心商量的语气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这些日子能直接在风满楼住下,我这里至少比沈府安全……如果你怕你爹不应允,我可以让虞回帮你去说,就说她邀请你过来小住几日。”
沈宴秋失笑,拿手指指不远处的十八名壮汉:“你确定要我每日带着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秦克耶现下兴许还未查出我的身份行迹,我若是弄出那么大阵仗,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我在哪儿。”
虞优默了默,发现她说的在理,嘴角绷得紧紧的,眉眼耷拉,肉眼可见的泄气。
沈宴秋看着他这样心中微暖,软声道:“二爷,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住在风满楼极有可能把客人、小厮的安危陷于不顾,你是虞家少主,不能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来。”
她说着非常郑重地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别看我这样,但怎么着也算是临安城的隐形富豪之一,您以为我这么多年来就住在沈府的破院里,没给自己留点后招?”
虞优凝着她的眼睛两秒,蓦地撇开脑袋,看向别处,低低道:“你若敢把自己弄受伤,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一句话了。”
沈宴秋怔了怔,继而莞尔一笑:“为了挽救在二爷心中的信誉,宴秋也一定会做到的。”
虞优轻嘁一声,虽知她说的不含任何深意,但就是忍不住心间微微一动,不自在地揉揉后脖颈,莫名看边上找来的打手都觉得几分碍眼,摆摆手,便把他们呵退下了。
沈宴秋没觉出他的别扭,自顾道:“其实还有一事想与二爷商讨。”
虞优认真:“你说。”
“我们之前定下,酒楼在首映日前一晚提早歇业,安排闻竹和香香他们到高台上正式拟练一次。我想着,终归是要拟练,场地也是空着,可不可以请那些刚从暨岭救灾回来的士兵以及他们的家人,到楼里免费看一场戏。”
虞优挑眉:“你想免费请他们?”
沈宴秋点点头:“秦启边境近来并不太平,谁也说不准他们此番回来修整多久就要奔赴下个战场。我们这些呆在城中享受安逸生活的人,总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哪怕让他们开心放松一晚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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