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甜的味道漫至喉间,那味道呛得她发颤,终于抑制不住,滚烫的泪滴扑簌落下,打在冰凉的手背上,沾湿了被褥。
李洵时很是懊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明明是担心她,说出来却变成了责怪。看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他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那眼泪似落在了他的心上,浇熄了他的骄傲,他大掌绕到她的脑后,欺身上前,用力地吻上她染血的唇。
他的手箍着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吃痛嘶了声,一下被他吞了下去。她曲着手去推他,可他却岿然不动,她喉间呜咽了几声,就认命般无力地垂了下了手。
腥甜的血腥味充斥着他整个口腔,可他却丝毫不在意,仿佛一只饿急了的野兽,撕咬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他从她发颤的齿间探舌侵入,她的脑袋轰地一声彻底成了一滩浆糊,只好闭着眼睛任他撕咬。
“孟长瑾!”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大掌紧箍在她腰身上,将她死死地贴在他胸前,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大口大口在她耳边喘着粗气。
这一声呼唤,叫她全身汗毛竖起,她仿佛一个溺水之人,双手用力地扯着他的衣摆,嘴唇微张,却是红肿一片。
李洵时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恨不得将她揉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又唤了一遍她的名字,带着浑厚的鼻音,叫孟长瑾全身酥软。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孟长瑾的脸颊在李洵时掐丝斓纹的衣襟上蹭了蹭,李洵时忽而低低笑了声,孟长瑾立马抬起头,顺着他的下巴看过去,问道:“陛下,笑什么?”
她脸蛋红扑扑的,烟波盈盈,煞是娇俏可人,李洵时垂下眸子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一笑,差点没将孟长瑾的魂魄震飞,她痴痴地抚上他的侧脸:“陛下笑起来,真好看!”
孟长瑾承认自己没出息,之前那么厌恶她,还将她幽禁在这里,现在一句解释一句道歉都没有,只消他一个眼神,自己就缴械投降了。
世人都说,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此言果真不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交了自己的心,所以在他面前什么傲骨,什么自我通通化为灰烬。
李洵时发觉她又开始想着心事,抬起手一下一下拂过她的发丝,轻声道:“朕前几次去江北受灾的几个地方去巡视,看到那些百姓饱受饥荒和严寒,甚至有些与爱人、骨肉生死分离,他们在寒冬中相互依偎,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守护着自己小小的家。朕这才感受到生离死别的凄凉,知道了灾害的无情,若是现在不珍惜,到时悔之晚矣。”
孟长瑾也听之动容,轻轻地“嗯”了声,李洵时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手一下一下地在她后背上轻拍着:“所以啊,朕不想日后想起来的时候只剩追悔莫及。孟长瑾,朕不愿再回避对你的感情,不管以后怎样,朕都会挡在你身前,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孟长瑾,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可好?”
这声声发自肺腑的话语让孟长瑾一颤,她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从现在开始,她不想再去计较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只要全心全意去爱他,去相信他,想到这里,她瓮声瓮气在他怀里嗯了声。
幽暗的烛光里,他们亲近地就和平常普通的夫妻一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诉着衷肠。
第118章 请安
明日还要早朝,李洵时哄着孟长瑾睡下后,便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门。
王裕见房门打开了,伸着脑袋往里面一瞧,再看李洵时满面容光,心里窃喜不已。为了皇帝迈出这一步,他可谓是操碎了心,两个人明明有情吧,偏偏要互相折磨,这一来二去的,两人都遍体鳞伤,这是何必呢。好在皇帝自己去了一趟灾区之后,回来就仿佛打通了七窍,一下子想通了,这一下他这把老骨头总算可以休息休息了。
李洵时瞪了王裕一眼,可眼底却是含着,王裕在心里一阵嘀咕,现在就是拔了毛的老虎,怎么看都不吓人。
“奴才给陛下请安!”
李洵时一回头,一个内侍穿着的人跪在地上,他多瞧了两眼才想起,这人是常在孟长瑾身边伺候的安达,想到孟长瑾这段时间多亏了他们几个人尽心尽力的照顾,语气也变得格外柔和:“起来吧。”
安达应了声才恭敬地站了起来,他的视线不自然地往屋子看去,李洵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晒:“你们宝林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等她起来再说。”
说完这句,李洵时就抬腿意气风发地走了,王裕走之前拍了拍安达的肩膀:“好小子,日后好好伺候孟宝林,有你的好日子!”
安达目送他们离去后,喉结滚动了几下,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攥地生疼。
第二日一早,李洵时就去慈德殿向太后请安。太后一手拨着香,一边抬眼打量着李洵时,瞧着他神采飞扬,眸子熠熠生辉,自己也跟着心情大好:“时儿今日心情怎的这么好,可是前朝有什么大喜事?”
李洵时吹了口茶沫子:“雪灾之事处理得及时,百姓也有了取暖的屋子、可以裹腹的食物,不再受冻挨饿,朕甚感欣慰。”
一提到这里,太后就忍不住感叹:“还不是你不舍昼夜日日惦记,自个儿命都不顾了敢去前线,上苍必定会保佑你,也会保佑我们的子民。”
皇帝的好心情也感染了周围服侍的宫人和内侍,佩含捧着水盆子进来给太后净手,笑道:“陛下心情大好,连着老天爷都放了晴,今日倒是阳光明媚,适合出去踏踏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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