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的少年宫门口人头攒动,送学的车辆大排长龙。
嘈杂的喇叭声与如浪的蝉鸣交织成一滩融化的冰淇淋,黏腻又恶心,同这烫脚的地面温度和车辆尾气一样,令谁都生不出一丝痛快。
欧晏落临停后,一手牵着欧美珠,另一手帮她提着小巧的尤克里里,朝叁楼教室走。
小女孩午觉睡过头了,这时还有些起床气,腮帮子鼓得像只小青蛙,欧晏落捏捏她的手心,温柔哄道:“等你上完课,我们去接妈咪,然后去吃你中意的披萨,好吗?”
“还要吃薯条同雪糕!”美珠趁机追加要求。
“好啊。”
“下午好啊美珠,”教室门口站着教尤克里里的郑老师,与小女孩打完招呼后,接着跟欧晏落打招呼:“今日怎么是美珠爸爸接送的?”
“她妈妈今日有个聚会,就由我送来了。”欧晏落把乐器递给女儿:“那晚点下课了爹地再来接你。”
“好啊,爹地拜拜。”
郑老师还想与他聊几句美珠学习尤克里里的情况,刚跟其他家长打了声招呼,回过头,男人已经不见了。
女儿的尤克里里课要上一个半小时,欧晏落开车到旁边一家综合体商场,带了本书,到星巴克打发时间。
书页翻动的速度不快不慢,欧晏落翻过第叁页时,斜对面靠玻璃窗的空位有人落座了。
他轻抬眼皮,视线与对方的在半空相撞。
坐在矮椅上的春月双腿交迭,前倾着上半身,手指捏着纸吸管搅着桌上的桃桃乌龙,杏眸微眯,对着欧晏落笑笑。
怎么这么巧啊,欧生。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嘴型时圆时扁。
只见欧晏落微微垂眸,视线是落在她唇上,但男人的嘴唇却是紧闭着,狭长眼眸藏在镜片后,让人估摸不出他这会的心情是好是坏。
不过春月心想,应该是坏透了吧。
这是她第一次在欧晏落的私生活中明目张胆地出现,嗯,很明显又是坏了欧生的规矩。
但谁叫他昨晚不听她解释,就直接给她发了条「扣100分」的短信,她急忙打电话回去,这厮还关了机。
春月没觉得欧生是在开玩笑,这人说一,绝没有二。
而且早上起床后,她就收到了组织人事部门发来的积分变动信息,把她气得肝都疼了,原本她起了个大早,是想去肠粉店打包牛肉肠和皮蛋粥,带去给曾博驰当早餐,被这么一搞,她什么心情都没了。
欧老板没睬她,低下头继续看他膝盖上的书,一页页翻动。
春月也不在意,杯底半透的粉色果冻被吸管搅得打转。
她还是习惯咬吸管,但纸吸管没一会就被她咬得烂融融。
冰凉饮品半杯饮落肚,中途春月对着欧晏落换了几次腿,一会左腿在上,一会右腿在上,那轻飘飘的裙摆慢慢往腿根滑落,难免有玻璃窗外走过的途人望了进来,而当事人仿佛察觉不到。
欧晏落面前的咖啡已经半冷,他啪一声合起书本,起身时西裤裤管落下,盖住他好看的脚踝骨头。
他转身离开,没往室外的露天广场走,而是走进了商场。
春月低头,虎牙咬住下唇笑了笑。
她自然不会错过欧晏落做的嘴型:叁楼,残厕。
来到叁楼,进无障碍卫生间时她左右各看一眼。
虽然欧晏落身边的护卫保镖更替频率密集,但大部分人春月都打过照面。
今日眼熟的,有在星巴克里坐在吧台喝手冲的男人、在室外树荫下推着个空婴儿车的女人,这俩她以前都见过。
而且,应该还有一人在停车场盯着欧晏落的车,以防有人在车底放些意外的“小礼物”,然后还会有一个狙击手随时standby。
这一些春月都十分清楚,毕竟13岁那一年的“实习期”,她就跟在欧晏落身边做他的贴身护卫。
待了足足有个两年,直到春月爬上了欧晏落的床,她的实习期才结束了,没再日夜守在欧晏落身侧。
这样倒好,她不用整天看着那时的欧晏落频繁去相亲约会。
还有现在,在厕所门口拿着手机假装讲电话、实质为欧晏落把风的年轻男子,是上次在大喜办公室门口的那个新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春月还来不及对他笑笑,对方已经移开了视线。
呿,敢情把她当成会吃人的妖怪了?
拉开洗手间门,刚踏进去一步,春月就被一股疾风擒住了腕子。
她早有准备,身体下潜,手肘冲前,手腕向下,准备直接撬开欧晏落的钳制。
但欧晏落是什么人,似乎早有预感她会这么做,一个扫腿便往她的下盘攻。
这真不是位怜香惜玉的爷,专挑容易发麻生疼的部位踢。
春月白花花的小腿肚硬生生地挨下了这一脚,欧晏落的皮鞋鞋头好硬,疼得春月小脸一皱,一声“啧”从贝齿中间溜出。
欧晏落飞速换了个握法,避免再让她挣脱了,接着抓住她手腕往上提,毫不留情猛压到门板上。
结实的大腿从春月双腿中间强硬地挤进,欧晏落同时控制住她上身和下身,仿佛要将她当成蝴蝶标本钉在标本框里。
还不忘了把门上锁。
春月不反抗了,这本来就不是她这次的目的,而且她已经惹得老板够生气了,到了这个节骨眼再同他硬碰硬,真保不齐欧晏落会直接把她掐死。
她眨巴着星眸,觍着脸喃喃道:“扣100分真的太多了……”
“谁让你要掺合进去?”
欧晏落的声音毫无情绪,如死寂一片的深海海底:“2007,你还能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太久了。
真的太久没被喊过这个编号。
而一旦被叫到,春月还是会浑身绷紧,眼里撒娇软绵的眼神不见了,一瞬间带上了瘆人的杀气。
欧晏落没错过她眼神的变换,嗤笑一声:“你看看你,以前好歹还能同我过几招,现在呢?”
空着的手往下,直接撩起她的裙摆,往她侧臀臀肉上用力甩了一掌:“现在只懂得用身体来做武器是吗?2007,这么多年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是吗?不穿内裤光着小屄到处跑?嗯?回答我。”
尽管从声线里听不出来异常,但欧晏落确实气得够呛。
在星巴克时春月频繁换腿交迭,欧晏落已经瞧见她裙下空无一物,偏生她那一处毛发处理得干净,一眼望去,就是一片白嫩嫩的软豆腐。
那些个从玻璃窗外经过时偷瞄进来的男人,欧晏落竟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春月瞪着他,反驳道:“你们不是最爱谈‘规矩’吗?黑鲸有哪一条细则写了‘不能以身体为武器’?而且,规则里明明白纸黑字写了‘干涉组织其他人的任务扣50分’,但为什么我要扣100?欧生,你这是假公济私。”
欧晏落又觉得自己听见了个好好笑的笑话,扯起的笑容冷冽吊诡:“假公济私?我济什么私了?2007,你倒是讲给我听听看。”
在贝尔松的编号一次次被提起,仿佛过往一次又一次欧晏落唤她“春儿”,都是海市蜃楼。
春月咬着牙没回答他。
她不想让欧晏落察觉到,自己心脏上那一道几不可见的裂痕。
明明这些年她用好多好多更加严重的伤口来告诉自己,你看,那道小伤是多么微不足道,但有的时候,那一处仍然会像左肩的旧患一样,时不时抽疼酸软。
瞪着男人的眼睛长久不眨,身体开始本能产起水汽,雾气蒙上春月的眸子,很快已经成了水汪汪的湖泊。
“你说细则写的50分,为什么我要扣100分?因为这一条规则,是昨晚我提出修改的。”
欧晏落对她眼里溢满的愤怒视若无睹:“2007,我代表的就是黑鲸的规矩,但凡你还有一天在黑鲸,我就是你的规矩。”
他提脚,大腿隔着西裤,在春月的阴唇外碾压蹭磨,冷声问她:“能听明白吗?2007,回答呢?”
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8.υi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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