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他还打算趁早就去把银子分给同去山上的几家人,因此急着回来跟林母合意一下。
林父早上去卖了黑灵芝换钱的事情,林家所有人都知道。因为不知道到底卖了多少钱,但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饭桌上,所有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晚饭很简单,就是一点酱黄瓜配上豌豆稀饭,大家唏哩呼噜的很快就吃完了。
奚悦和露娘把桌子收拾干净,林父林母去房间里把银子拿了出来。
沉甸甸的一包银子被放到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东西在徐大夫的药铺卖了,一共得了八十二两银子。其中,要给你们大伯家和祥子叔家一家八两二钱,给你们三叔家十六两四钱。
剩下的四十九两多银子里,拿出三十两银子留作家用,剩下的银子就分给雪娘,毕竟东西是她发现的。”
林父得了银子之后,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就把银子的分发给盘算清楚了。
卖黑灵芝得的钱,已经换成了适合的散碎银子,林父把银子一堆一堆的放好,看着依旧让人心情激荡。
奚悦看着面前的九两多银子,环顾一周,从里面捡出四个一两的小银锭,“见着有份,家里人人都有,小弟的那份儿,让娘替小弟收着。”
先不说林家几人要不要,就奚悦的这个大方劲儿,和孝顺程度,已经让林父和林母都很是高兴了。
原本林父林母他们都是不想接受的,但是林母想到奚悦一直花钱大手大脚的,当即就把钱揣回袖子里了。
“既然雪娘有这份心,我们就别辜负了。”
林母收下了,原本不想收下的林父和露娘,就也只好先收下了。
把钱分别装好,林父和林母就兵分两路,去林大伯家和林三叔家送银子。至于隔壁的林祥家,林父出门的时候,就顺路把银子给送去了。
谁也没想到,跟着上山一趟,竟然就能分到好几两银子,这可比在山上辛苦的翻捡山货划算多了。
林大伯家和林三叔家还好,毕竟和林父是骨肉兄弟,兄弟之间的感情不是这么几两银子就能够衡量的,还算痛快的就收下了。
倒是林祥那里,很是劝说了一番,林祥才愿意收下。
林祥倒是不想收,但是为了应对明年即将到来的旱情,他家必定得多做些准备。而林父给的这笔钱,他自己再添一点儿,就足够在家里打一口井了。
等田里地里的事情都忙完了,他家必定就得和现在的林家一样,在院子里打上一口深井,用来维持日常的用水。
不是现在不想打,只是打井的人都是各村的农人。田地里的活儿没干完,他就是想要找人来打井,也找不到人来。
县城里倒是有专门测算哪里有地下水的专业打井人,但光是请那些人的价钱就不低,更别提打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这个成本对于普通村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高昂。
“善端,我现在实在是后悔,当年修这个院子的时候,没有跟你家一样,就是借钱也要打上一口井。
现在,也只能厚颜收下这笔钱,实在是……诶!以后不管善端你要我做什么事情,我就是上山下海也要去帮你做了!”
林家村是周围的村子中,比较富裕的村子。但是尽管村人们吃喝不愁,家中富余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多。
更何况,这花钱比赚钱难。为着做准备,再多的银子也经不住花。几个月过去,村里大部分人家,都是没有多少存银的了。
林家多了三十两银子的家用,林母也不可免俗的去镇上痛快花了一回银子。
什么适合给林父做衣裳的青棉布,还有适合给奚悦和露娘做衣裳的浅色棉布,林母直接大气的一样来了一匹,三两多银子就这么花了。
林母心里有成算,和布庄掌柜说了好半天,愣是又让布庄掌柜的答应送了一袋子碎布头当添头。
奚悦看着那一袋子还没巴掌大的碎布头,十分不解,“娘,这些碎布头拿回来能做什么?也太碎了。”
林母找了一个奚悦没用的大簸箕,把一袋子碎布头从袋子里倒了出来。
“雪娘你不懂,这些碎布头捡着颜色和谐的拼在一起,当门帘当被套都行,可比专门去买划算得多。”
林母让奚悦和露娘姐妹两个,按照碎布头的颜色来分,一个颜色的放到一起,以后好拿来用。
等林家的堂屋门口多了一道挡风的门帘的时候,林家村里已经多了好几户打了井的人家。
林祥家就是其中一家,在院子里试了几次,才勉强打出一口涩水井。虽然喝着口感不好,但是起码洗衣浇地不用再去河边挑水了。
来林家村的打井队,最后在林家村待了一个多月,给村里十来户人家打了井。加上和林家这样,原本家里就打了水井的,林家村就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家都打了井了。
剩下没打井的人家不是不想打井,只是总有各样的难处,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件事情。
今年林家村的冬天,只能用干冷来形容。一丝下雪的迹象都没有,寒风却早早的就开始吹得人脸刺痛。
奚悦已经不大爱出门走动了,这些日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自家的院子里了。
没办法,即使是冬天了,院子也需要每日打扫。而这个活儿,在奚悦的不懈努力之下,已经被林家所有人默认,这是奚悦的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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