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哭,可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将眼泪憋了回去,直到将嘴唇咬出血来,她忍着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来。她双眼通红,狠狠地攥起拳头,恨不能一拳垂在淋浴室的玻璃上。
最终,她失魂地离开酒店,直到回到自己的车上,车子行驶在街道上的时候,她才忍不住嘶喊起来。她一边将油门踩到底,一边疯了似的嘶吼,整张脸都在极度扭曲着,内心痛苦到极处……
“为什么要杀他?究竟是谁?是谁?我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将你大卸八块!!”
她一路加速来到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这里从前是个塑料厂,在她回国的时候,她花了500万将这里买了下来。
这里地处荒僻,且它几乎就是个黑厂,无任何的执照,所以当她决定要买的时候,那个老板是十分感到惊诧的。
可那个老板根本不知道,她用这里来做什么?
她下了车,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里面的机器已经全都处理掉了,所以几千平的工厂现在不过是有些废铁和塑料在里面。
当然,也有海晴和另外一个男人。
她面向漆黑,充满土腥味的废工厂,伸手拉了一下门旁的一根白线,立时,几盏微弱的灯便亮了起来。虽然灯光很弱,但足以看见靠右边那里有个铁笼子,再仔细往里一看,则有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长头发女孩,被关在了里面。
她脸上身上,都已经脏成花了。可她哪还顾得上这些,虽然身上穿着衣服,可依然觉得冷的要命,后背更是疼的连碰都不敢碰。
尤其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连喘出来的气都是发颤的。
只是方旌羽“仁慈”的略过了她,直接朝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的男人而去。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负责谢香兰病情的医生,赵海洋。
那男人的双手被吊在了上面,他穿着鞋子的双脚也被绳子绑在了周长有一米的铁管子上。他垂低着头,身上穿着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头发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他看起来身体并不是那么好受,即便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的伤,可谁看了他也不会觉得他是好受的。
直到方旌羽穿着马丁靴的脚渐渐逼近,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他满脸都是仇恨的字样,如果将他放下来,他一定是个会吃人的猛兽。
“为什么要杀了我妹妹?为什么要杀了我阿姨?为什么……”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只是虽是几声咳嗽,也足以让他胸腔子疼痛起来。
“你是想说,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她拉着长音,每个字音都透着危险。尤其是她脸上邪魅的笑,她分明就是来发泄的。
那三十多岁的医生抬起脸,狠狠地瞪向她:“我和我妹妹,包括,包括我阿姨,我们一直,一直都在为你做事情,如果不是我们,你早就暴露了。你居然活生生地掐死我阿姨,还有我的妹妹海莉,她居然死的那么惨,你的心,真是,真是好狠啊!!”
他一气将这些话说完,说完一顿咳喘,遭了不少的罪。
方旌羽听后,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扔到地上,然后扬起脸来发出一阵阵颤笑。
这笑声吓的躲在角落里的海晴直哆嗦。她不敢抬头看向她,只将头深深地埋了起来,泪水一颗一颗地落在了膝盖上。
突然,方旌羽止住笑声,走过去,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还记得一个下雨天的夜里么?你和你妹妹海莉那个贱人,还有你那个阿姨,跑到我家里来说要躲雨。因为你妈妈不在家,你阿姨又没有你家钥匙。
我们家的门没有关严,所以你一进来就看到谷金波因为阻止他爸爸的恶行,被一头撞在了墙上。那个时候他才不到十岁,而且他长的那么瘦弱,被撞那一下,死了都有可能的。
可是你们呢,你们三个冷血无情的人,既没有帮助遭受性侵的我,也没有帮助金波,而是像三只肮脏的老鼠一样溜走了。”
她手从他下巴处拿开,然后转过去说:“你们这三个人,多年来对我的帮助,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她回过头,双眼像是锋利的刀子,“毕竟曾经的你们明明可以做些什么,却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她伸手指向他,来回晃动:“哦,对了,还有你那个下贱的妹妹。你知道么,她居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在舞蹈班认识的陈钰了。可巧合的是,陈钰是我,是我第几任来着,你看我都忘记了,反正就是第N任继父的女儿。陈钰到死都不知道,当她向我投来同情的拥抱时,就注定她活不长了!”
“你,你简直就是个恶魔,就是个恶魔!你挑唆我阿姨去陈万年家当佣人,说是你在那个家受欺负,其实,其实你就是为了害人!!”
方旌羽冷冷一笑:“你也别觉得你妹妹和你阿姨对我有多忠心。要知道,她们从我身上得到的好处也是非常多的,或许是她们一辈子也挣不来的。你那个阿姨,你以为她是什么善类么?她自己心理也扭曲的不得了,不然,不然Zeoy的那三年,你以为都是我做的么?”
此时听到Zeoy,海晴立时抬起了头。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方旌羽挑选了自己,原来,原来她就是曾经绑架Zeoy的那个人。那么,她知道么?她知道她还活着么?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被打的都是后背,曾经在Zeoy的身上,她也看到了一片伤痕。这个恶魔,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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