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不会用的上吧。梁悠默默祈祷着,祈祷着张定不会生什么事端,要生等到边防连的战士们回来也好啊。他们一个研究所都是文弱书生,抗不住啊。
可惜老天明显不愿意顺着梁悠的祈求,或者说张定他们本来也要挑边防连队里没人的时候。
当晚,吃坏了肚子的美术组赵组长顶着风半夜出宿舍去厕所,正巧看到了十来个人围着仓库的铁门对着锁头一通倒腾。
当下本来就腹泻腿软的赵组长被惊得话都说不出来,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提神,大声的喊了起来。
他这么一嗓子,刚睡下的职工们马上拿好在屋里放着的出头、铁锹的跑了出去。梁悠深出了一口气,拿起了步:枪。
仓库那边的人看到他们出来竟然也不慌,还在那儿拆着仓库的锁头。估计是之前在洞窟里看过了,觉得去那边搬东西还不如直接从仓库里搬方便。
现在整个研究所里有近三十个人,可三分之一的女同志,还有像季所长这样一把年纪的,也就十几个能称得上青壮年的,主要还是今年新招的小年轻,要是贸然冲过去,恐怕不一定拼得过对面。再加上今天在仓库值守的人,并没有提前发出信号,恐怕他们这边还要减去两个人给对面加上了。
“别动了,再动我们不客气了。”周师傅厉声喊道。
可惜那些人根本不为所动,或许还想着反正已经把人都吵起来,干脆也不再压着声音,直接用斧头看着门上的锁头。
董平早就被季所长交代去边防连里找人求助。可看眼前的形势,门上的铁锁头怕是等不到这个时候了。
梁悠架起枪,看不清前面的目标物,只能看到一个晃动的手电筒光圈。
“在乱动,我就开枪了。”梁悠声音颤抖的威胁,可惜对方只把这当成了虚张声势的话语。
梁悠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想着大哥教她的时候告诉她的,深呼吸,将注意力专注在目标物上,然后……
随着枪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痛呼。
打到人了……梁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以前都是打靶子的,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子弹会打到活生生的人身上。这种感觉压得她胸口憋闷,并不因为她打到的人是好是坏而又一丝改变。
“还不快滚,还想吃枪子吗?”周师傅吼道。
那边的动静停了一会儿,不知道那边领头的说了什么鼓动的话,没两分钟,砸锁头的动静又重新响了起来。
梁悠握住枪的手指紧了紧。她刚才太过紧张,整条手臂都绷着劲,加重了开枪的后坐力带来的影响,导致现在整条手臂都是麻的,使不上力气。她希望那群人知道怕了快点跑,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举的起来手里的武器。
好在在她硬着头皮打算再开一枪之前,董平总算是把救兵带来了。
梁悠膝盖一软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向瑾眼尖的扶住,手里本来握着的东西早就掉在了地上。
于是,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一脸冷酷,冷静射中目标的梁悠同志,一个没控制住就哭出了声。
“向瑾我刚才打到人了,好可怕啊。而且我胳膊好疼啊,你说会不会断掉啊?!”
向瑾闻言紧张的捏着她的手臂。“哪了哪了,哪里疼,我帮你看看。”
“就这里。”梁悠眼里噙着泪,委屈巴巴指了指。
向瑾又不是真的医生,只是刚才梁悠哭的惨兮兮的说自己手臂断了,她也跟着头一昏。
不过应该不是断了吧。向瑾捏了捏梁悠的手臂骨,跟之前实习清理墓葬时摸过的墓主人手臂骨的感觉比较了一下,应该没有大事。
那边季所长正跟教导员说着到底眼前事情的经过,这边梁悠确认了自己手臂没什么大事,喝下了贴心师弟们送来的热水压惊。
“季所长,这么大的事情您应该早跟我们说的,这么压着不说,万一真出事情了怎么办?”教导员不赞同的说道。
季所长解释道:“那个,我们也是看最近连队里的同志们都出任务了。现在队里的同志半天要巡边,晚上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要是……”
“那您也不能不说。就不说这些文物,还有各位老师们的安全问题啊。”教导员说完,又觉得自己刚才太急了,态度不大好。叹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又说道:“我知道您这也是担心麻烦我们,可我们连队之所以建在这里,就是因为研究所老师们和文物的安全,也是我们的职责和我们的任务。”
“哎,这次是我的错,是我想岔了。”季所长也是因为现在日子安稳了,没想到这群人会这么疯魔,连枪声都不怕了。要说隔壁村子的状况他也知道一些,并没有到了饿死人非要铤而走险的地步,所以他一直觉得吓一吓就行,没料到他们命都不要了。
季所长不知道,张定回来后再村子里极尽所能的炫耀自己在国外的生活。豪宅豪车,奢华的手表首饰,各种村里人没见过的好东西,把村里那些有野心的人看的眼睛都红了。然后他又把那群有野心的人聚在了一起,给他们开出了让他们拒绝不了的空头支票,这次促成了晚上这一场疯狂的犯罪行动。
“梁悠老师。”教导员走到梁悠身边,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您是什么时候学会开枪的?”教导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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