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是个平头小伙儿,浓眉大眼的倒是也称得上端正,就是眼神让人无端心里发冷。
他进门后眼神漫不经心的从屋内几人身上扫过,然后就定在了梁悠身上。眼神冷得渗人,让梁悠忍不住往周师傅身边靠了靠。
季所长他们看到那人毫不遮掩的目光,心中就有了计较,绝不会让这人通过的。只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报纸拿起来他举在面前,开口直接来了句:“你的名字。”
梁悠不想理他,低着头装没听见。结果他向前几步跨到了桌子前面,手撑在桌上低下头。
“问你呢。”
梁悠厌烦的皱起眉头,周师傅抬起胳膊拦住了他想要靠近的身体。“这位同志,请您先出去吧。”
可是他却像是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样,只盯着梁悠。
“我叫你大爷!”梁悠起身将他往后使劲一推,让他踉跄了几步。
可是那人却勾起了唇角,活像梁悠在跟他打情骂俏的样子。
他看着梁悠时眼中的兴味更浓了,摇晃着身体又走了回来。周师傅跟季所长年纪都不小了,比不得这人肌肉健硕,身材精壮。
梁悠往自己大腿上一掐,尖声喊了一句“来人啊!”本来在外面维护秩序的师弟们马上跑了进来,一群大小伙子看到眼前的架势也不用吩咐,一拥而上将那人架住了。
那人倒是也不反抗,笑的越发的嚣张,梁悠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
梁悠眼中的“神经病”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错,配得上我。”
这回梁悠不是在心里骂了,她直接骂出了声。“你脑子有问题吧?”
季所长摆摆手,示意张冲他们将这个闹事的人拉出去。
梁悠看到已经被拉到了门口,赶紧把最重要的一句话说了出来,生怕那人听不到。
“别做梦了,是你配不上我。”
那人被拉走过了一会儿,张定带着一个叫周南的师弟进来说要道歉。
季所长他们让周南把事情详细的说一遍,才知道刚才那人是邻村的恶霸,叫做黄泽。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来,许是为了凑热闹。
黄泽一来就直接站到了队伍最前面,其他人话都不敢说一句。周南本来是想制止的,结果被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就想着他应该不是来惹事的,又低头退到了一旁。毕竟研究所在这儿怎么多年了,除了之前张定的事情外,还真没有村民过来闹过事的。
“他不是邻村的吗,那为什么你们村子里的人也这么怕他?”梁悠问道。
周南看了她一眼,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旁的张冲接过话头,跟梁悠解释了一番。
“因为他这人形势凶狠,两个村子有时会有矛盾。不管矛盾是大是小,这个黄泽来了就动手,已经被抓进去好几次了,可依旧不肯悔改。所以不管是邻村的还是我们村子的,就没用不怕他的。”
“两个村子有矛盾?”梁悠不能理解,“村子和村子能有什么矛盾啊?”又不是人。
张冲轻笑一声,“师姐你不知道,村子和村子之间的矛盾才多咧。咱们这水源少。在上游的多用点水,往里面倒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哪个村的骆驼吃草的时候往另一个村那边多走了两步,都能吵得不可开交。一般都有由两边的村长或是族里有威望的人坐在一起协调,把事情说说清楚。可是,”
张冲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自从黄泽来了之后,每次都会演变成打架事件。他这人动起手来不要命,其他人哪里打得过,都怕他怕的要死。”
“来了之后?”周师傅敏感的发现他话里的信息,“他以前不是邻村的?”
“以前也是。”张冲挠挠头,“我也是听老人们说的。他爸爸原来也是村里的一霸,在村里做尽了坏事。后来说是,说是打仗的时候他帮着A国人送消息,结果在战场上被打死了。”
“什么?”梁悠听到他的话眉毛都竖起来了。“他爸爸怎么那么坏!”
“他爸爸是不是叫黄平?”周师傅问道。
张冲想了想,“这个,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邻村当过叛徒的,那应该就是黄平了。”周师傅现在很少回村子,对村子和邻村现在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可以前的一些大事他却是有印象的。
“现在连队的院子就是原来部队驻扎的地方。当时黄平有事没事的就在院子周围晃荡,看到什么都记下来,然后传到A国那边。我记得黄平是在一次送消息时被当场击毙的,至于他是怎么送出去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怎么这样?他难道不知道A国的人如果真的打过来了会死多少的人吗?就连村子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那些都是他的同村亲人啊。”梁悠觉得黄平的行为已经超过了张定,成为她来这边后见过的最恶心的人。
“同村亲人?”周师傅摇摇头,“你看刚才黄泽的样子没?他爸爸当年比他嚣张百倍。村子里的人看到他远远地就低着头跑开,没人敢和他说话对视,生怕不知怎么的让他看不顺眼就惹了血光之灾。当时华国还在战乱,你在这边提黄平的名字,比外面的军队还有威慑力。”
“我记得他是有个儿子的。他媳妇儿是被他强占的,为了家里人的安全才一直忍耐着。后来黄平一死,他媳妇儿一家收拾东西直接就走了,孩子也没带。至于那个孩子么……”周师傅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那时候太乱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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