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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笑了下道,“小女不生气,小女出身如此,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这叫独孤珩眉间一凝,心间不由得有些发闷。
    却又听她将语气一转,道,“不过世间虽将人分等次,但小女也坚信,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便不必自卑于任何人。”
    独孤珩颔首,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说得好。”
    从前他还是对她了解不够,原一直以为她是柔弱的,今日才知,她亦有如此傲气。
    或许是不见的这些时日,她又成长了不少。
    他轻叹了一声,“也是孤考虑不周,在诸多事上叫你陷入了不利的境地。”
    安若心间一顿,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是在指今日之事吗,还是……
    不知为什么,她竟忽然想到了上辈子。
    毕竟她与他这辈子的交集,并未有能叫他说出这种话的事情吧?倒是上辈子,她身为出身低微又有残疾的前朝高氏弃妾,却被他夜夜独宠,确实引来了太后与大臣们的不喜,以及其他人的仇视。
    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眼前的他,明明不会知道的……
    安若困惑的厉害,不由得看向他,试着问道,“王爷何出此言?”
    他却忽然躲了她的目光,只道,“没什么,孤在反省此前的种种失误。”说着忙又转了话题,“这阵子番市处才开,有诸多琐事需要你爹等人操劳,待过阵子上了正轨,情况定会好转。”
    原来是在同她解释阮青岚近来忙的事,安若也只好笑笑,替爹谦谨道,“能为王爷尽忠,是家父的荣幸。”
    话说到此,她忽然又想起来,方才他来时说有事要说的,这眼看东扯西扯过了半天了,他还没提到正事呢。
    她不禁又悄悄瞥向他,心想要不要主动问一问。
    谁知却正应了那句心有灵犀,未等她开口,他却主动道,“孤过几日要去嵯峨山,你想不想同去?”
    安若眉间一跳,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平民女子,此时又不是从前在船上假扮表兄妹的时候,他怎么能邀请她登山?
    她赶忙摇头婉拒,“王爷玩笑了,民女岂能同您登山游玩?”
    独孤珩却道,“孤并不是要去游玩,孤打算在那处建一个官茶处。”
    官茶处?
    这名字听来,似乎同爹所在的番市处一样,安若想了想,不禁好奇道,“王爷是打算插手贩茶生意?”
    独孤珩颔首,“不错。”
    然这却叫安若更加好奇起来,“王爷为何会有此想法?”
    ——难道他最近做生意做上瘾了?
    独孤珩倒是对她十分坦诚,“茶叶亦是番邦热衷的商品之一,尤其嵯峨山下特产的黑茶,但一直以来,黑茶产量却并不高,若经官方引导可提高产量,岂不又是造福民众的好事?”
    安若听过黑茶的大名,尤其嵯峨山下所产的砖茶,在茶经上也有记载,这类茶虽不同于南方所产的绿茶红茶,在中原地区名声也不甚响亮,却独受番邦的喜爱。
    看来他最近果真热衷做生意,当然,他的生意是替封地内民生考量,与普通的商家又有所不同。
    见她想明白了,他又问了一遍,“那处不止产黑茶,风景也不错,你可想去?”
    语声中不乏诱.惑的意味。
    安若其实有些想去,但她知道利害,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着他去的,所以又摇了摇头,“家中近来事务繁多,小女抽不开身,只怕是去不了了。”
    独孤珩面上有些失望,却也并未多说什么,只点头叹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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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此事就算搁下了。
    又是一天天过去,眼看八月过完,重阳佳节近在眼前了。
    自在番市处上任以来,阮青岚难道迎来休沐的日子。
    孩子们也已经许久未能与父亲好好说话聊天了,晚饭后家人围在一处喝茶,芳若小丫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爹,阿皓现在已经很会翻身了,咱们吃饭的时候,他还馋的流口水呢。”
    转眼间,小娃儿阿皓已五个月大了,不止小身体长大了许多,也愈发聪明能干,此时坐在爹爹怀中,一个劲儿冲着爹爹笑。
    阮青岚心间和煦,摸了摸幺儿的脑顶,又同次女道,“芳芳近来懂事不少,爹在衙门里忙,姐姐操心织坊与布莊,明瑜去读书,都是你在家中帮着娘照顾阿皓,是吗?”
    向来嘻嘻哈哈的小丫头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谦虚道,“这些都是女儿应该做的,其实姐姐的功劳比我大多了。”
    一家人的目光又移到了安若身上,阮青岚对长女叹道,“爹不知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得来这么能干的女儿?多亏了安安,咱们织坊现如今已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织坊,安安做的并不比爹差。”
    这是实话。
    若非经过这一番在庆州的安家,阮青岚竟不知长女是如此聪慧能干。
    她提出的许多想法逐一实现,使得织坊所产的各类织品都独树一帜,尤其与夏国恢复通商以来,短短一个月的时日,也已经在对方的商人间立下了口碑。
    难得被爹这样一通夸,安若也不禁红了脸,“爹过奖了,女儿还不都是跟您学的?”
    秦氏却还是有些发愁,眼看这一年都要过完,长女转眼就要十六了,亲事却还没有头绪,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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