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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此,她原以为以独孤珩的聪明才智,定然已经猜到她想表达的意思了,哪知却听他问道,“如此……是什么意思?”
    安若顿了顿,只好进一步明示他,“妾身怀疑,昨夜的那个太监其实是安郡王,因为香膏是他亲手制得,除了他,别的男子身上不会有一样的气味,况且,昨夜他不是提前离席了吗?”
    独孤珩却又问道,“可他有腿疾,你昨夜见到的那个小太监,该不会也是残疾的吧?”
    安若一怔,他怎么还没有想到呢?是对独孤昶太过信任,还是因为生病,脑子迟钝了?
    她急得,只好又道,“陛下有没有想过,如若安郡王的腿疾是假的呢?那一切是不是可以说得通了?妾身方才还听太后说过,自安郡王幼年摔伤后,只是头些年看了些大夫,后来便没有再求医了,他们母子并未与您跟太后住在一起,万一他府中人都帮着瞒天过海……”
    独孤珩大约是真的因病脑子迟钝了,听她把话说到这般,还是不甚明白的问,“可他……为何要假装有腿疾,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安若一怔。
    对了,他不像她一样是重来的,不知他上辈子的结局,所以想不通,独孤昶的目的会在何处吧。
    可她是知道的,她不能放任不管。
    所以她顿了顿,硬着头皮道,“如若安郡王真的是装的,那这么多年,他一定有所打算。陛下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包藏祸心?他是您的堂兄弟,同一个祖父,您又没有别的兄弟,眼下也没有子嗣,恕妾身说句不该说的,若您出了什么意外,这江山会落在谁头上?”
    话音落下,独孤珩沉默了。
    只一双眼眸望着她,内里似乎涌动着万千情绪。
    须臾,他开口道,“安安,你可怕孤死吗?”
    安若一愣,刹那间,前世的场景似乎又回到了面前。
    而再看看眼下正病弱的他,一股恐惧深深将她笼罩住了,她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带着哭腔点头道,“陛下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怎么能不怕?”
    “那,上辈子呢?孤死之时,你可还怕?”
    他又开口,一双眼眸仍是紧紧将她望着。
    安若愣住了。
    什么?上辈子?
    她含泪傻住,须臾,又听他唤了一声安安。
    “如今,孤可已经是你最要紧的人了?”
    安若迟钝的张口,不可思议的问道,“陛下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已经在她脑间炸开。
    难道,他也是……
    殿中一片静谧,似乎只剩了她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却见他牵唇笑了笑,道,“你没有猜错,孤也是重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某作者:咳咳,写到安安喂药的时候,忽然有种“大朗,起来吃药了”的画面……
    某王:???
    第67章
    他也是重来的!
    安若怔怔望了独孤珩许久, 见他的眼眸异常认真,这才终于敢相信。
    原来, 曾在她脑海间闪现过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 竟然是真的。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与他在织坊里的从初次相见,他与爹的结交, 他一路带自己逃脱高霁去到庆州,甚至还有那次他中了迷药来找她……
    对,那一桩桩的巧合, 其实都在给她提示, 她如果聪明一点,早已经猜到了。
    可她却从来不敢想。
    毕竟上辈子最后的那个夜晚,在得知她要自尽之后, 他曾经那样生气, 重来一次, 为何会这样维护她?
    就仿佛能看穿她心间所想, 独孤珩开口道, “安安, 你可知孤上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安若抬眼看他,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他眸间一片深沉, “那时孤有汴京下江南,因为经验不足,所以暗藏了许多危险, 当时幸亏有你肯帮忙,否则孤说不准便会被高氏发现。”
    “孤见你第一面,就已经对你动心,怎奈当时处处危机,所以没能将你带回庆州,那时孤以为,你尚在父母孝期,待三年之后,孤一定可上门求亲,可……终是孤太过大意了。”
    是的,当时他未想到,阮家大伯是那等见利忘义之人,会逼未满孝期的她嫁去武王府做妾,回到庆州的第二年,高氏借他与赤松王交好之故发难,他便索性起兵。
    但上一世不同今次,他经验不足,足足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打到汴京,他一直记着她,心想大业既成,她孝期也满,该是将她接到身边来的时候,却惊讶得知,她已经被高霁霸占,成了不知第多少房的妾室。
    他当即惊怒,甚至亲自率兵南下,哪知却见到了那样一个,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她……
    便是再将那高霁鞭尸一百次 ,剁成肉泥喂野狼,也难消他心头之恨,他只恨自己当年太过大意,既是唯一叫他动过心的姑娘,为何又没有用心呵护?叫她成了伤痕累累,心如死灰的模样?
    沉默一阵后,他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孤上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早些带你回庆州,叫你吃了那么多苦……”
    上辈子的那些痛苦记忆重又浮现在眼前,与今世种种交错,叫安若重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独孤珩仍在继续,今日难得找到机会与她开口,不如就将心间话语全部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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