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信物。”许谷从怀里掏出一块巾帕,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打开,这才露出一块刻着周字的玉佩,捧着递给那人。
周府的家丁可没她这么仔细,一把拿过来,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许谷就怕她一个失手掉下来摔碎了,心都跟着提了起来。那人看够了,才说道:“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通报。”
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干巴巴的等了一个时辰,许小米站的腿都酸了正要问问怎么还没动静时,之前拿着玉佩的那人终于出现了,她将玉佩一把甩在许谷脸上,脸色不善的骂骂咧咧道:“老娘真是心善才信了你!”
许谷手忙脚乱的接住玉佩,正庆幸没摔着时却听着这么一句话,不由一怔,“什么意思?”
“我家主人说根本没这回事,也不知道你们是打哪捡来的玉佩就敢来周府认亲,我家公子也是你们这种人能肖想的!”她伸手就要推搡许谷,却被一旁的许小米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
“呸!姓周的,亏我姐弟俩眼瞎,十几年前白叫了你那么多声伯母!如今你有钱了翻脸就不认人了,我们姐弟千辛万苦过来,你就是不想认这门亲事你当面把话说清楚,我们也不是非要赖上你!何必不认这定亲信物,话里话外讽刺我们姐弟是乞丐!”他扯着嗓门在周府门口这么一嚷嚷顿时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周府门口的两个家丁对视一眼就要上前去拉许小米,谁知他跟只泥鳅一样往人群里一钻,就见不着人影了,只听见他的声音还在嚷,“这是要杀人灭口吗?众乡亲们各位好人帮忙作作证,我们姐弟俩要是死了定是这周府杀人灭口!”
他这话一出,引起了不少人热心的响应。众人深知周府往日里的作为,再看这姐弟俩也不像泼皮,何况周府家丁凶神恶煞要动手的模样,众人伸手护住在人群里的许小米,不让家丁去捉住他。
“是周甲不要脸不讲情义,也别怪我这个小辈不懂礼不敬尊长!这周甲之前原本是我们许家村的人,她儿子周钰跟我家姐姐定有娃娃亲,十年前离开许家村一家人出来做生意时还是我娘给借的盘缠!
如今这家人有钱了,却翻脸不认人。眼见着周钰十六,到了两家约定婚嫁的时间,我们依约而来,而她现在有钱想悔婚了,就说我们是无理取闹想攀亲戚的人!
你们给评评理,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家吗!”
眼见着府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现在下去捉许小米显然是不合适,可也不能束手就擒,不然闹开了也影响周府脸面。两个家丁又是对视一眼,一个慌忙进去禀告这事。
周甲也没曾想到这许小米这么能豁出脸面。她本来想着许家人脸皮薄,都是文弱可欺的穷酸书生,定是受不了羞辱。谁知道十年没见,竟养出许小米这个泼辣不要脸面的人!也真不知道老许是怎么教出这等没教养的东西!
以如今她的身份和财富,自然是不想认下这穷酸的许家,她就一个宝贝儿子,自然要嫁的更好,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许谷!
她决心已定。一边吩咐夫郎看住儿子莫要让他知道这事,一边理了理衣袖走了出去。
周甲站在府门口,一眼就将下面混乱的场景收入眼内。她眼神谴责的看着站在门口台阶下的许谷,仿佛是说她怎么不知道拦着,任由许小米乱说败坏周钰的名声。
许谷神色悲伤,苦笑着问她,“容小侄最后再高攀的叫您一声周伯母,您是真的不认识这块玉佩吗?”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许谷开口时就安静了下来,许小米凑到她身边,帮她壮声势似得挺直腰板瞪着周甲。
周甲一时也下不来台面,当下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对,“许家就教出你这种没教养的儿子吗!”她余光瞥见许小米,张口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舍弟教养如何还轮不到您来指指点点。”许谷伸手将弟弟护在身后。眼神虽是悲伤痛苦,话语却是干脆利落,“还请您将我娘送于周……公子的玉佩还于我们,从此女婚男嫁各不相干。”
她这话完全堵上了那些本来想说他们攀亲戚人的嘴。人家只要回自家的玉佩,别的什么都不求,你再说人家看中了你的钱攀亲戚,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许谷提出来的这事周甲恨不得张口就答应了,心底也为她的懂事而欣慰,可偏偏这玉佩却不在她手里。
那玉佩从小就被她儿子贴身带着,心心念念说自己是有妻主的人了,这许谷来过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的会再闹出什么乱子。
当下周甲也没办法一口答应,支支吾吾半天才含糊其辞的说:“这玉佩三日后再给你,你看如何?”
“凭什么三日后再给,当面掏出来和我们断的干干净净不是更好吗?还省的别人以为我们是想攀您这棵高树!”许小米立马不依了。
许谷定定的看了周甲一眼,拉住许小米,点头同意了,但却提出一个要求,“如若是三日后再给,那我想请周公子当面将玉佩交给我,如此两人也是断的干净了,日后再如何,都各不相干。”
周甲心底有顾虑,不想满口答应,但下面指指点点催促的人太多,她有些不耐烦,就应了,“行,那就三日后由小儿亲自将玉佩给你。”
她心底算计着还有三天,跟周钰好好说道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要是不听话,把玉佩哄来,找人还给许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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