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已经开始打呼噜了,自然是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陆喃便自言自语的说道:“因为我第一次见陶然的时候,就是因为酥饼。”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抿着嘴唇就乐了,忍不住的蹭了蹭猫暖乎乎毛茸茸的身子。
酥饼被蹭的不耐其烦,嫌弃的朝着他的脸蹬了两脚,又威胁似得喵呜了两声,看他消停了才作罢。
今天大年三十过年,陶然难得的也睡了个懒觉。昨个下午两人就把春联什么的都贴好了,今天何天买菜,到时候一起做饭过年,晚上再包顿饺子。
过年大家都喜欢炸些年货,陶然起初没有意识到这些,直到邻居家给汤圆送来了一包自己家炸的果子,她才知道自己忽略了这项习俗。
说到底大伙炸的都是些零嘴吃食类的,留自家孩子没事时吃点。
陶然想既然这样,不如做些零嘴吧。说到闲暇时的零嘴,莫过于酒鬼花生米了。陶然说做就做,想办法找来了一袋花生米,昨个下午拉着汤圆坐在院子里剥花生壳。
汤圆对于这项工作非常乐意,剥一颗往嘴里塞一颗。一旦陶然侧头看他,他就睁大两只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嘴巴一动不动,然而她一旦转头,他就跟只仓鼠一样拼命的动着腮帮子。
有一次陶然抓他个现行,正好看见他把花生往嘴里塞。陆喃捏着花生米,红着脸,弱弱的冲她伸出一根食指,小声道:“就一颗?”
陶然看的想笑,伸手一戳他腮帮子就感觉里面硬邦邦的,她挑眉问他,“嗯?就一颗?”
陆喃立马冲她张大嘴,嘴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那刚才什么硬邦邦的?你吞进去了?”
陶然刚说完,汤圆就一脸委屈的看着她,两只黑白分明干净澄澈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纠结,最后才小声的说出事实,“……你戳的是我的牙。”
“……”
从那开始,他想吃多少陶然都没再吭过声。不过陆喃也没吃多少,而是认真的帮她剥花生,除非碰到长得不饱满有些干瘪的花生,他舍不得丢掉才塞嘴巴里。
花生剥了壳后,再把它外面的一层红衣搓掉。最后陶然把它们放在铁盆里,闷在外面晚上会结冰的缸里放了一夜。
今天早上陶然起来就是为了弄这个花生。
陶然算着时间,等她花生炒好了,屋里的汤圆和酥饼都醒了。她之前买了饼和粥,现在汤圆洗漱好了就坐在桌子边等吃饭了。
花生里放了花椒,盐和糖。吃起来咸中带了丝淡淡的甜味,花生入口不仅香脆,还微微有些麻辣。
汤圆吃了不少,陶然给他留了很多,又送了一些给邻居,最后还包了一份带去食为天。
陶然的这个花生得到食为天上下一致的好评,何天甚至表示以后下午客人来听书时就用这个来代替普通的瓜子花生了。
对于何天的这个提议陶然自然是没有一丝异议,表示只要给涨工钱,要多少,她做多少。何天给的反应就是呵呵两声当作没听见。
因为一整天都会待在食为天,陆喃中午去的时候就把酥饼也带去了,免得它自己在家里挨饿。这小家伙也不怕人,来哪里它都是那副喵喵喵的好奇模样。引得许小米都多看了两眼,最后忍不住伸手摸了几把,用脸蹭了蹭。
何天看许小米又在摸猫,忍了又忍,最后才一脸幽怨的冲陶然道:“你说整个陆县除了我,你还能找到哪家掌柜的不仅养你还帮你养夫郎孩子的!”
夫郎孩子?
陶然疑惑的看着她。何天立马朝抱着酥饼跟抱孩子一样舍不得放手的汤圆努了努嘴。眼神又剐了一眼他怀里的猫。
重点不是她的“夫郎孩子”吧,而是她“孩子”把许小米的魂儿也勾走了。
陶然反应平淡,只说了四个字就让何天瞬间不再对她发牢骚抱怨。她伸手指了指汤圆怀里的黄色毛团子,说道:“它是公的。”
何天本来怨夫一样阴云密布的脸,瞬间春暖花开起来。说怎么看酥饼怎么觉得顺眼。
午饭后,几人就留在大厅里聚在一起包饺子。不管会不会包的好不好看,反正都是自己人吃的,也不嫌弃。
何天想到什么,从柜台后面摸出一小把铜板,洗干净之后放在碗里,说待会儿把它们都包在饺子里,谁吃到就意味着谁下一年的福气最好。
为了让自己有福气,许小米偷偷作弊,把饺子包的奇形怪状,争取出锅后他能一眼找到。
汤圆倒是抿着小嘴一脸认真的在跟她学,虽然包出来的有点像包子,但好歹皮薄馅大。
晚上吃饭的时候,陶然怕许小米说她偏心汤圆帮他作弊,就让各自来盛各自的饭。
许小米一边注意着不把饺子弄烂,一边满锅的找着自己的“福”饺子。
何天一共拿了十个铜板,许小米吃到三个,许谷吃到三个,何天吃到了一个,汤圆目前吃出来的有两个,最后还剩一个未知。
作为一个铜板都还没吃到面对众人嘲笑的陶然,虽然嘴硬的说还有一个铜板呢,最差她也跟何天一样吃着一个,然而心底却微微有些失落,因为她知道,锅里剩下的饺子中没有铜板。
正想着自己这碗里还有没有最后一个之时,就感觉到桌子下有人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一转头就看见汤圆在冲她使眼色。
相处了一段时间,陶然一眼就看出来他想干什么。果然,汤圆避开众人的视线,朝她吐了吐舌头,粉色的舌尖上正躺着一枚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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