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宁七回了一句,虽清楚了妇人为什么冲进来,她也很同情那些福利院的听障孩子,但眼下……
她真没实力帮忙!
着实爱莫能助。
几分钟而已。
妇人闪电般冲进来又退出去,却瞬间,就令助听器的购物票证珍贵了!
祖孙几人也向医生告辞,刚出办公室,宁七就听许医生打出电话,“什么就搞不到了,我今天还见患者拿着凭证过来,你别管怎么来的,福利院那几个听障孩子难着呢,这事儿你必须帮我办了,不然我可去找……”
宁七轻叹一声,心里又满是万幸!
万幸有乔凛!
万幸啊!
……
“试试,能听到了吗?”
医疗器械商店的工作人员为马胜武佩戴上助听器就出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马胜武呆呆愣愣,没有回答。
祖孙几人都有些疑惑,还是听不到?
相较于马兴文的手术费,胜武这个助听器倒便宜许多,有购买凭证,另外五百块就可以了。
虽也算天文数字,但卖参的钱买它绰绰有余,冯玉珍心疼孩子,牙一咬,就给胜武试了个店内最好的!
戴上了,马胜武却没反应?
宁七着重打量起助听器,她印象中这个东西应该是别在耳朵上,很小巧迷你,但现年好像只有马胜武试戴这一种,俗称盒式助听器。
耳机连接个盒子,盒子有巴掌大小,需要随身携带,她看来是有些不方便,但对冯玉珍来说,只要胜武能听到,别说就一个能揣在兜里的小盒了,扛着走都行啊!
“是不是这插头没插好啊。”
她刚指了指助听器耳机的连接头,“要不拔了再重试一下吧。”
“插好了。”
“那为什么……”
身体忽的一震,宁七反应过来,“二哥,你……”
“插好了。”
马胜武仍是呆呆的样儿,嘴半张着重复,看向商店门外,街面上车来车往,他眯了眯眼,“原来喇叭声那么大……”
“二哥,你能听到啦!”
宁七惊喜道,“你都能听到门外的喇叭声啦!!”
马胜武怔怔的看向她,“三宝……你在叫二哥两声……”
“二哥。”
宁七配合的就张开口,:“你好二哥,我是三宝,我掉池塘里了。”
“你好三宝。”
马胜武哑着声,眼红着,“你是……遇到大灰狼了?”
“……”
宁七唇角牵着,胸口忽的就堵了几分,她忍着鼻腔的酸涩,轻声道,“我是要吃糖了。”
“呵呵。”
马胜武傻笑两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二哥知道,三宝掉进池塘了。”
“二哥!”
小柱子在旁边激动着,扯住他的手腕,“你听听我的声音,三宝要进大泥地呀!”
“哈哈哈~”
马胜武傻乐,谁知道笑着笑着就蹲下身,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放生痛哭,“原来你们的声音是这样的啊……原来是这样的……我听到了,好吵,我听到了……”
冯玉珍捂住嘴,眼泪扑簌扑簌的掉,旋即俯身抱住马胜武,“奶的傻老二呀,傻老二呀……”
马兴文湿着眼,无声的拍了拍奶奶的肩膀安慰。
医疗器械商店忽的沉静下来,有的,只剩马胜武喜极而泣的哭声—
宁七看向门外,车笛喧嚣,一片灿亮,如酒杯一般,盛满爱与希望。
越发感觉自己的责任众大,她要掌灯,把这家人,悉数照亮。
擦干眼泪,宁七笑了,即使辛苦,依然要选择这滚烫的人生呀。
……
三宝和胜武的事情顺利,算是能让一家人从马兴文的手术费用中微微喘息。
简单的吃了口饭,宁七带大家回招待所休息,路过公园,顺道就进去转了转。
冯玉珍本不大感兴趣,不就是花花草草,农村山里有的是,听说公园里的山还不高,跟土坡似的,有啥看头?
一进去就不一样了!
那凉亭,湖景,一树一草,咋都跟画上的似的,长的都那么规矩呢!
忒敞亮!
眼睛都不够用,尤其见湖中还有人划船,老太太更是语出惊人,“咱们也赶紧上船,能打鱼呀!”
宁七失笑。
马兴文开口,“奶,人家那是在湖中游船,看风景,消遣的,船都花钱划,你看那牌子上写着的,五毛钱半小时,跟打鱼无关。”
“五毛钱才半小时?不划算!”
冯玉珍摆手,“城里人太会花冤大头钱了,咱可不上那当,风景在哪看不一样,我站在这啥都能看到……”
溜达了一阵,老太太呼出口气,“三宝啊,别说,这公园是好,看大家在那放风筝,划小船,我这心情都跟着放松了……”
对嘛!
宁七握紧她的手,目的就是要放松呀!
暂别紫台自飘摇,何惧风雪总飘飘,不见昨夜雨湿处,聊以新颜待今朝呀!
小柱子逛了圈儿还不愿意走,公园有跑道,他跟着锻炼的人就跑起来了!
冯玉珍见孩子喜欢这儿,也不急了,拉着剩下的仨孩子就坐在跑道旁边的长椅上,活了六十多年,好像头一次,这么安安静静的待着,聊聊天,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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