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见乔凛回了就先去看了两位长辈,“太伤身体了。”
“不喝了不喝了……”
胡庆山靠在床边直摆手,“我这是遇到对手了,老三给我喝服了,戒了戒了,叔以后就戒了。”
“长江后浪拍前浪呀……”
老九躺在床里面直哼哼,“老三醒来居然啥事儿没有……我是不行了,三宝呀,要不然你再去给九叔倒一杯,九叔透一透……涨涨量,回头高低得给老三撂倒……”
“乔凛昨晚已经倒了!”
宁七又气又笑,“九叔呀,您要是再透一透,就得去阎王爷那涨量啦!”
“三宝,别听我九叔的……”
胡秋月在旁边接茬儿,“刚才我给他倒了一杯,让他透了,他闻到味儿就吐了,自己在西屋待不住,这才跑我爸这屋来的……”
噗!
宁七忍俊不禁,“九叔,咋没干了呢!!”
“我那不是……”
老九被揭了短,脸红脖子粗的看向胡秋月,“你是我亲侄女儿嘛!”
“不是亲的就给你扔大道上啦!”
胡秋月不客气,“你说说你们,乔凛好不容易留这吃点饭,还被你们灌多了……得亏他上午走的时候没啥事儿,不然咱咋跟三宝交代?人家不心疼呀!!”
“……”
宁七摸了摸额角,倒是事实。
“我们也是想看看老三的酒品。”
老九不好意思了,“给三宝把把关嘛,不过三宝,老三真不错,敞亮,嚯~别看我今儿难受,可一点儿不后悔,难怪八哥得意他,我也得意呀!”
“……”
宁七无奈。
杯中酒,酒中情,杯杯都是真感情呗。
北方男人喝起酒时向来如此。
藏着掖着,反倒被诟病。
女人是理解不了!
“行啦,你俩休息吧!!”
胡秋月没好气儿,“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们!”
不再听胡庆山和老九说啥,卧室门给他们关好,胡秋月拉着三宝出来,:“我爸他们都没事,你放心吧,姐给你做好饭了,你去吃一些,下午还要上课呢。”
宁七嗯了声,确定乔凛走时没啥后遗症,也就不太担心了。
“三宝,上午徐露瑶来电话了,她说搬家了,和周启安换了个公寓,先前的电话号码不用了,等到了新住所,按完电话,再通知你……”
宁七筷子顿了顿,换住所了?
想必是为了躲避追债,或是上门骚扰的?
“三宝,徐露瑶怎么还去港城了呀。”
胡秋月不解,“我问她就说要在那边上学,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安子不是学习很好嘛,怎么还会落榜?”
“没发挥好呗。”
宁七敷衍道,“谁知道每年高考都出什么题,露瑶我跟你说过,她喜欢安子,肯定是要跟去港城的,这事儿你不用多想,等露瑶给我来电话,我再问问她咋样了。”
心里有些发沉,港城虽然发达,现年却着实混乱复杂,也不知安子能不能撑下去。
可她能做的,唯有等了。
胡秋月应了声没多问,她跟徐露瑶通过三宝才算认识,不太熟,泛泛之交。
“对了三宝,乔凛上午走之前还在你屋里坐了好一会儿呢。”
胡秋月给三宝夹些菜,“好像还看了你的书……”
“可能是怕我不好好学习吧。”
宁七笑笑,吃完饭,回屋便看到放在书桌正中的一本《边城》。
他看了小说?
宁七抖了抖书页,唯恐他在书里夹啥字条。
没见掉出什么。
还蛮失落。
刚想把书插回到书架,便看到扉页上多了一段铅笔字——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字体潇洒清隽,行云流水,遒劲郁勃。
这么嘚瑟的行楷。
显然是某小爷留下来的!
宁七抿起唇角,心头瞬间就注入了甜浆。
这并不是小说里的话,而是出自沈老写给他三三的情书。
三三……
宁七眉头微蹙。
灵机一动。
她把书翻到了第六页,页脚的空白处,果然还有一句铅笔字,‘三宝,我期待86年,想你。’
“……”
宁七呼吸颤抖了几分。
合上书本,紧紧地抱在怀里。
心揉啊揉的。
软了。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时间快一点,能再快一点。
……
冬去春来。
日历牌在宁七的期待下如愿以偿翻开新页。
1986年,就此,拉开序幕——
一切好似都在井然有序的推进。
唯独徐露瑶,跟宁七貌似断了联系。
电话一直没有打来。
宁七紧张了一阵子,还好从薛彩芳那里听到了一些进展。
周启安把高霞离世的消息告诉高满堂了。
高满堂还带着高德庆去了一趟港城。
虽没带着薛彩芳,薛彩芳还是在村里一通宣扬。
“那边繁华的很!”
薛彩芳说的得意,“电视都是彩色的,家家户户都有电话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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