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想……”
马敏敏抚着肚子,:“我得让孩子有个好点的生活环境……”
“那你还放火!”
闲的抽风呀!!
马翘翘忍不住斥责,遂扬扬手,:“算了,路我给你指好了,看你怎么选,不过你现在要是跑,那就属于畏罪潜逃,抓到后还要罪加一等,莫不如躺到医院,谁也动不了你,就算马三宝找了去,她也不能对一个孕妇怎么样,你要是识趣,就端正态度,真心实意的,求她饶你一回。”
闹心!
怎么摊上这样的姐!
吃着人饭,不干人事儿!
全烧了!
马喜发的身体根本不允许外出做杂工了!
经济来源都烧断了!
全家以后喝风呀!!
“敏敏,你妹妹说的对,妈现在就带你去镇医院……”
刘美香拎过马敏敏的行李袋,扯着她就往外走,“正好妈认识那里的大夫,就说你胎不稳,在那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抻抻马三宝再说……”
走到屋门口,刘美香还不忘回头嘱咐马翘翘,“翘呀,你照看好你爸,等他醒了,先别告诉他你姐的事儿,实在瞒不住了再说。”
“……”
马翘翘没应声,等母女俩急匆匆的出了院子,她回手便摔了圆珠笔,“猪脑子!”
……
轰隆隆~~
天际发出暗响。
乌云滚滚。
不多时,雨点伴着雷音噼里啪啦的落下——
“雨?”
秦桂花扶着三宝,感觉到鼻尖冰凉,惊喜的叫了声,“下雨啦!下雨啦!!”
音刚落,大雨倾盆而下。
哗哗声中,宁七望着对面被火舌席卷的小楼,呆呆愣愣,似抽了魂魄。
无人撑伞,服装厂的婶子们就着大雨继续灭火!
有人大声的喊着,“老天爷帮我们啦!老天爷开眼啦!!”
宁七的眼被雨水浇灌的有些睁不开,她微微发颤,浑身冰凉。
满脑子,都是那些烧废的机器还有布料——
老天爷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帮上河村。
火若一直灭不了,种植园会将旁边的庄稼地都点燃,刺玫果园亦会给旁边的山林引燃!
服装厂,会把周围的民房一并吞噬……
幕地~!
她凄然的牵了牵唇角,这应该是场梦。
回去睡一觉,醒来,就还是昨天的模样。
大雨给力的下了三个多小时。
天色微亮时,雨停了。
每个人都浇透了,一同浇透的,还有起火的厂房。
二层楼被大雨洗礼后,呈现乌黑的颜色。
房顶被烧的就剩了架子,窗框都被烧成了黑炭。
清风一吹~
黑色的粉末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四处飘散~
焦糊味儿,四处侵袭。
宁七家前院的住房,后墙面都被撩黑,后窗玻璃被烧的像块破布。
喔喔~~~喔喔喔~~~
村里的鸡开始打鸣~
狗配合的发出吠音儿,昨晚的大火,让这些家畜都吓得躲到了窝里。
雨停火灭,它们才敢重新喘息。
“三宝……”
秦桂花看了眼雨水过后的土地,上面依稀还能看出冲淡的血渍。
她一直不敢撒开扶着宁七得手,唯恐孩子想不开再冲进火场,“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
宁七激灵的回神!
眼珠子颤动的转了圈,每个救火的婶子都满眼疲惫。
漆黑的脸被雨水冲刷的灰突突的,女人们披散的头发黏在脸颊。
衣服都看不清原色了,露出的胳膊腿上,更有无数的灰黑道子。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昨晚经历了何等的惨状。
这不是梦。
呵!
不是!
“进去看看吧。”
宁七哑着音儿回。
嗓子亦像经历了一场大火。
几个小时而已,喉咙和口腔就起了无数的水泡。
一说话,刺拉拉的疼。
“您不用扶我。”
宁七褪开秦桂花的手,抬脚,面无表情的进如眼前的‘废墟’。
昔日热闹的服装厂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荒凉满目,断壁残垣。
楼内,地上横躺着烧干的柱子。
缝纫机的机头机座全部烧毁。
布匹,辅料,纸样,没等发出去的成衣……全成灰烬。
宁七弯身捡起一块烧的就剩巴掌大的布角。
很奇怪。
她心痛的想要死去,眼睛却是干干的!
一丝一毫,都哭不出来!
也什么,都不想说。
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剩下,除了后腰被她抢出来的账本。
剩下的,都让大火吃了个干干净净。
仅仅,留下一地残渣。
“哎呀,这……”
秦桂花走到自己曾经操作的缝纫机边,轻轻触了触,潸然泪下,“我这机器用了六年,我都有感情了……现在烧成这样……咋整呀……”
她这一哭,在厂里工作的其它婶子也纷纷啜泣起来。
呜咽声声。
“三宝,一定要查出是谁放的火,太不是物了!”
老王二嫂摸着缝纫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天杀的!缺了大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