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动我的人参……为什么要烧我的服装厂……”
宁七手上再无力气,她松开了秀美,摇摇晃晃,“马敏敏要是恨我,哪怕当面给我一刀都可以,一刀不解恨我让她捅两刀,三刀,捅死我!但是她不能拿孩子……拿着孩子利用我……是我做错了吗,我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心怀善意嘛!!!”
“三宝……”
郑队长流着眼泪想扶住她,“你别这样,你这样哭,大家伙都不好受……”
“郑爷爷,我对不起大家……”
’噗通’!一声。
宁七矮了一截,对着村民们就跪下了,“是我做错了……我信错了人,我以为善意可以暖了一个人的心,我以为孩子可以改变一个人……可是我大错特错了!我太天真了……我太蠢了……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你们……”
“三宝!!“
秦桂花哭得上来抱住她,“没事的,婶子一点都不怪你,你是好孩子,是好孩子的,咱不要认错,你一点过错都没有,人参没了咱再种……你别再哭……”
“六年呐,婶子,六年……”
宁七看不清秦桂花的脸,绝望的不能自己,“我拍着胸脯告诉大家,六年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如今我……我……死的为什么不是我呀!!”
胸腔内又是一股子热浪上涌,鲜润直接从嘴里喷出——
宁七摇晃了下,力气支撑不住,‘嗵’!!的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土地上。
“三宝!!”
秦桂花想拉起她,“三宝,你别吓我呀!怎么办呀!!!”
人群呼啦就要围上来,“三宝得送去医院吧!!!”
“散开,都散开!!”
郑队长紧急指挥,“堵在这空气会不流通的,都退后!退后!!!”
“没事……”
宁七躺在地上,喃喃的开口,:“我一点事都没有……”
神智无比清醒。
侧脸温热黏腻,她枕着这片承载了她无数希望的土地。
以为拥有了。
以为近在咫尺。
以为唾手可得。
一念之间,灰飞烟灭。
她眼里潺潺的流着泪,液体和血水汇聚,在焦黑的土地上起了层沫。
如同她大梦一场的泡影。
眼看她起高楼,眼看她宴宾客,眼看她……楼塌了。
……
“这里有人蓄意纵火吗?”
巡捕到的时候宁七已经被秦桂花和王二嫂搀扶的坐到了一旁。
村民们一见来了六七个巡捕,可见其对案件的重视程度,不停的点头,齐刷刷的伸手指向地上的两个女人,“是她们俩还有同伙烧的!”
“我们不是主谋!!”
秀美慌忙道,“是马敏敏,马敏敏让我们烧的!!”
“马敏敏在哪里。”
巡捕冷声问道,“你们现在不说,回所里也要说!”
“我们是真不知道呀!!”
秀美欲哭无泪,“巡捕同志,你们去她家里查查吧,大姐,哦不,马敏敏,马敏敏没告诉我们放完火去哪里的,但凡我要是知道一点,刚才就告诉马三宝了,我现在也很害怕呀!”
“巡捕同志。”
一记女声突兀的响起,“我知道我姐姐马敏敏在哪里。”
众人看向走进大棚里的马翘翘,她面无表情的走到巡捕面前,“你们不要去我家查了,我姐人在镇里的中心医院,正在安胎。”
宁七昏暗的眼底一动,马敏敏在医院了?
村民们张罗着就要结伴而去!
找马敏敏算账!
“大家静一静!这案子我们会处理!”
领头的巡捕维持着秩序,“与本案无关的人员,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村民们只得安静下来,表情依然不甘义愤!
巡捕看向宁七,“你是这起火灾的受害人?”
宁七在搀扶下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是。”
“跟我们走一趟。”
巡捕说道,“配合做下调查工作。”
“好。”
宁七点头。
如果可以,她会要求见马敏敏!
必须要见见!
巡捕又看向马翘翘,“你跟我们一起走。”
“嗯。”
马翘翘点头,“巡捕同志,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我爸一起送到医院?他刚才听了我姐的事儿,高血压犯了,村医老刘说我爸病的很重,先前的药未必好用,要我找车把我爸送到医院。”
“喜发病倒了呀!”
秦桂花哎呦哀叹,“他那身体就不能再受刺激啦!”
“三宝都被马敏敏气的吐血了,何况喜发本来就有高血压!”
村民们跟着操心,“巡捕同志呀,祸不及亲人,喜发是好人的,是他大女儿马敏敏不是个东西,你们赶紧帮帮喜发吧!”
宁七心疼了下,可真倒不出精力去管了。
“你先跟我们走。”
巡捕看着马翘翘,“我们会帮你父亲叫救护车的。”
交代完,留下两名巡捕继续勘察现场。
剩下的巡捕架起两个女人,带着马三宝和马翘翘,一同离开。
大棚外停着三辆三边摩托,领头的巡捕示意宁七和马翘翘各上一辆车。
宁七脚步虚浮,脚背的水泡被拖鞋磨破,流着脓水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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