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村还有一部分人在暗自庆幸,仗着当年没认养人参,以为是错失了发财的良机,没成想,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认养还是对的!
啥反应的都有!
胡秋月叹口气,“等你恢复些,回村在安抚安抚他们吧,还有付了人参预购款的商家也派人过来了,找你讨说法……”
“……”
宁七眼里泛起红丝。
她是得给说法!
收了人的钱!
货却没了!
想着,宁七掀开被子准备下地,“我这就回村儿。”
一桩桩办!
“三宝醒了?”
病房门的四方玻璃上当即就印出了几张人脸,焦急的声音传入门内,“三宝真醒了!快,回村通知大伙,三宝醒了!!!”
??
宁七闻声看去,玻璃后的几张脸都是上河村的村民。
平常认识,都不熟。
守在病房外,关心她?
可听他们的话,怎么有点……
看守她的意味儿?
“三宝,你急啥呀!”
胡秋月拦着她,“你才刚醒,休息一天,等我爸他们来了,再回去吧!”
“秋月姐,我能休息吗?”
宁七直看病房的门,对着玻璃外的几双眼,“我背着的,是大家的钱。”
“……”
胡秋月哑然,顺着宁七的视线也看向门口,当即无语,“他们就是那五十号人里的,就怕你醒了自己跑了!”
外头人见状,便齐刷刷的闪开脸!
没谁进来。
“我理解的。”
宁七点下头,“很正常。”
起码上河村的村民没有冲进病房质问她。
这已然是最大的宽容了。
穿上拖鞋,她准备换下病号服,胡秋月拦着她,“三宝,脚能行吗?医生说你脚底都烂了,要静养!”
“没事儿。”
宁七苦笑,哪有功夫静养!
走了两步,就是疼点,但能忍住,不算啥的!
好在纱布缠的不厚,她回头换个大两码的男士布鞋穿就成。
不然穿着拖鞋到处走,太不方便。
说话间,宁七想起个重要的事儿,“秋月姐,没让乔凛知道吧,他这两天找我了吗?”
没在家,他没打来电话吧!
“乔凛找没找你我不太清楚。”
胡秋月应道,“不过关珏说会帮你瞒着,听说乔凛这两天正好飞毆洲还是哪,挺忙,大概还不清楚你的事儿。”
?國?!
宁七心放了!
她记得出事儿那晚乔凛来电话说要走半个月的,可能没空给她去电话!
万幸呀!
随手拿过一面镜子,照了照脸,心又是一凉!
脸颊处的水泡瘪了,呈现一片黑褐色的痂。
头发也是短短的蓬起。
干焦的如同鸟窝。
丝毫看不出曾经的样子了!
和所有爱漂亮的女孩子一样,宁七喜欢长发飘飘的,一直不舍得剪。
乔凛来找她时,修长的手指还会在她的发尾缠绕,说不允许她披散着头发,太风情撩人。
现在呢~
宁七的眼底有些凄楚,“不能让乔凛回来,不能让他知道……”
“为啥呀!”
胡秋月不解,“三宝,姐还要说你呢,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应该瞒着乔凛的,你不是说过么,爱一个人就是要依靠他,最差的一面,也不怕会暴露给他……”
“可我这样子……”
宁七扣下镜子,不忍多看。
她根本不认识镜子里的那个人!
深吸口气,宁七看向胡秋月,“秋月姐,我说的依靠,是疲惫的依靠,是奋斗的间隙,带着希望的依靠,但是现在……”
她垂下眼,心都在苦水里泡着,“我好狼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乔凛,我清楚,他会安慰我,会鼓励我,爱护我,甚至他会说什么话,我都能猜到,可这些,只会让我意识到我多失败,我多无能……秋月姐,我这种输,不是说我投资失败,我指挥不当,而是我……”
太蠢了!
眼底氤氲,宁七控制着情愫,“如果是我生意做的不好,我破产了,我都不会多难受,大不了吸取经验再接再厉呗,可现在,人性给我上了一课,吃了这种亏,我感觉很窝囊,真的没办法去面对乔凛……”
她不知怎么去表达!
这种败!
是撕开了她的皮肉按她在地上摩擦!
她痛心蚀骨!
却怨不得任何人!
亦不想听太多安慰!
她是咎由自取。
必须自己买单。
“三宝,姐不说了,咱不告诉乔凛,不让他知道……”
胡秋月抱了抱她,轻声道,“姐明白你很自责,可是三宝,你一点错都没有,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不要折磨自己,马敏敏的恶,跟你无关,你是受害者……”
“我自作自受。”
宁七饮着泪,嘴里无限酸涩,“秋月姐,我是活该,我有病,我圣母泛滥,我……我……她应该烧死我的……我六年的心血……秋月姐,我好难受……”
“没事没事。”
胡秋月本就泪窝子浅,三宝一哭,她更受不了,拍了拍宁七的后背,“姐在呢,我家有钱,这坎儿肯定会过去的,就凭你的脑袋瓜,咋还不挺过去,不用愁,三贫三富还过不到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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