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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的第一页是老式的黑白照,青年男子身侧站着个膝盖高点的男孩,妇人手中抱着一个襁褓,妇人笑的和和善,青年男子却没什么表情。
    那年郁家的独子麒华刚满一周岁,而她刚出生就被人遗弃在寺庙门口,要不是郁家的夫人上山还愿遇到了,腊月寒冬,恐怕不等被人发现就要冻死了。
    郁家对她是救命之恩,也是养育之恩,上上下下的人都把她当成正经的大小姐一样对待,从小就过着最好的生活。
    郁家甚至给了她郁麒华这样一个到死都爱着她的丈夫。
    郁凤雅的眼眶有些湿润,她随手翻开一页相册,已经年满十八岁的少年和少女并肩站立,依旧笑得和从前一样自然亲昵。
    照片的底端写着一行字——丫丫的十八岁成人礼
    墨蓝色的钢笔字字迹清隽有力,是出自他的手笔。
    而‘丫丫’两个字,更是让心头尘封多年的记忆彻底的苏醒过来,万千回忆宛如潮水一样涌上了心头。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忽的响起。
    第344章 他是我的儿子
    郁凤雅回过神,擦了眼泪,闷声道,“谁啊?”
    门外许久没有回应。
    郁凤雅愣了一下,再次追问了一句,
    “谁啊?”
    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这个时间就算是客人有什么事情也都会直接去前台,前台解决不了,才会来找她,但门外却无人应答。
    她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
    “谁啊?”她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开民宿每天接待的人鱼龙混杂,客栈的每一间屋子都是撞了猫眼的,她看了一眼,此刻门口空无一人。
    正狐疑着,一道黑影遮住了门,郁凤雅脸色一变,脚下一个踉跄,
    “笃笃笃”敲门的声音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门缝里滑入一张纸来,抵住了她的脚尖。
    那触感,让她下了一跳几乎尖叫出声来。
    纸上写着一行大字,“小雅,我们的儿子,现在还好吗?”
    郁凤雅的脸色陡然白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竟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顾天恩是半夜被敲门声惊醒的,他睡眠浅,晚上有一点动静都睡不着,听见走廊上一阵接着一阵的敲门声传来,忽然有些不安,索性翻身下了床,穿着睡衣就拉开了房门。
    走廊上却没人。
    楼下前台值班已经瞌睡睡得昏天黑地了,门是关着的,风铃是安静的,似乎是没人进来过。
    顾天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母亲的屋子前,敲了敲门。
    “妈,你睡了吗?”
    屋子里面安静了一会儿,传来郁凤雅的声音,有些闷,“这么晚了,什么事?”
    “哦,没事。”顾天恩松了口气,“就是刚刚听到走廊上有人敲门,也没人应声,您听见了么?”
    “是吗?我没听见,你听错了。”
    “那您早点睡吧,”
    “嗯。”
    顾天恩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卧室里,昏暗的灯光下,郁凤雅站在门边,与她相隔两米的地方是靠窗的沙发,五十来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勾唇冷笑,
    “你怕什么?我跟他已经见过面了,这么些年,你一个人带着我们的儿子,应该挺不容易的吧?怎么也不来找我呢?”
    “你闭嘴。”
    郁凤雅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却害怕被人听见而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裴永志,你给我听好了,天恩不是你的儿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哦?”裴永志挑了挑眉,拉出眼角的几条细纹,眼神格外阴鸷,“我看着那小子的年纪也不大像是那年生的,嫩了点儿,所以郁家的那个才是我的儿子吧。”
    “你放屁。”
    郁凤雅咬着牙,“我的儿子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不是去国外了吗?为什么回来,为什么来找我?”
    “你这脾气,还和当年一样。”
    男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太直接了,都不给人跟你寒暄的机会,这样有点伤感情了。”
    “感情?我跟你之间有什么感情可谈的?你当初要跟我在一起不过是看上了郁家的家产,你骗了我多少年,你就是个人渣。”
    “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因为我,后来你怎么会发现郁麒华爱你爱成那样呢?你不是一直想要那种轰轰烈烈对方能为你去死的浪漫爱情么?虽然我没做到,但是我启发了另外一个男人不是吗?”
    “混蛋。”
    提到当年的事情,郁凤雅脸色铁青,浑身都在颤抖,“当年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的,麒华的死也是你的阴谋,你还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裴永志冷笑了一声,“都过去二十年了,案件的诉讼期早就过去了,何况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去告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
    “你告啊,最好闹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郁家大少爷,其实跟郁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是我的儿子……”
    没等郁凤雅骂出口,房门猛地被推开,圆柱形的门锁上插着一把备用钥匙,在空气中泛着冷光,顾天恩大步走了进来,冲着沙发上的男人沉声道,
    “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郁凤雅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她竟忘了自己儿子是个神经极为敏锐的人,刚刚自己哄他走的那两句话恐怕早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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