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这家子出手就是一套帝都市区的别墅,莞尔的心态也放平了不少,在视频里礼貌的谢过了景时的爷爷和父亲,都收下了。
景时的母亲是多年的贤妻良母类型,考虑到景时的脚伤未愈,特意将一楼唯一的那间客房装成了景时暂时的卧室,而莞尔则是直接住到了二楼,专门准备给她的那间卧室。
卧室是和景时那间主卧相邻的同样朝阳的房间,整面的落地窗,屋子里白色的长毛地毯,大到华丽的梳妆台和衣柜,小到床头摆的花瓶和干花装饰,都能看出景母对她的用心。
若硬要追根究底的说,她虽然与景时同吃同住,但本质上也只是工作关系,最初因为林星程需要,她才来照顾景时......
而景家对她的好实在让莞尔感动,见过这世界上最苍凉残酷的孩子,有可以感知到善良的特殊能力,莞尔能感觉到他们是真的想要给她家的感觉。
无以为报,只能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做了一大桌的菜,四个人都吃得撑撑的才终于吃了个干净。反而是寿星的生日蛋糕剩下了一半。
夜色越发深了,莞尔将景母和景旸亲自送出大门,又给他们装了一些自己做的龙井糕给家里的长辈带去算是些心意。
三人在车边话别,景时因为今日多走了几步,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便只是倚在门边没有远送。
景母先坐进了车里,景旸还扶着车门,在离开前最后朝着她挥了挥手,景时正想告别,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见识过那些狗仔的情报功力,景时已经是草木皆兵,赶忙躲回了门后,生怕车上的人认出她来。
莞尔送走了景旸和景母走进屋来,调侃她:“你住在这里还会害怕?感觉像是住进了中.南.海一样,我刚刚看到路口还有安保在巡逻呢。”
景时:“只是...也不知道邻居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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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时自小,他们一家子就和邻居们关系极好,对于景时来说和邻居就应该亲近些,大家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些时候甚至比一些亲戚还要亲近。
先前住在那套公寓,才入住时景时就听从母亲的话,礼貌的带了礼物给同楼层的邻居们亲自送去;前阵子他们那一栋因为景时的关系被骚扰得厉害,景时最怕给人添麻烦,也和笑笑商量着,挨家挨户都送去了些礼品以表歉意。
只是如今,对门那户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莞尔:“我们先悄悄看两天对面住得什么人吧,毕竟这里住得大概都是显贵,说不定人家不愿意我们去打扰。”
莞尔几乎像是景时的母亲一样了解她的想法。
但是,邻里间若是像她们一样有交往的意思,刚刚那个情形,怎么也该停一停先打个招呼的吧?可那辆宾利却径直的开进车库里,因此莞尔才提出了先观望两天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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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这里悄悄地揣度对面那一户,殊不知在别人视角里的她们是怎样的。
商陆将车停下,身后车库门自动关上,脸上挂着一幅瞧八卦看热闹的笑容,“老易,我没看错吧!刚刚景时的那个经纪人送了一个男人上车?”
易然大概才从哪个正式场合回来,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面色冷冰冰的径自走在前头进了别墅,似是完全对八卦毫不关心的样子,语气也没有一点温度——难辨喜怒。
易然:“剧本都初筛完了?”
商陆看他那工作狂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随着他,“都放在你书房桌上了。”
瞧着易然头也不回的上了楼,虽然心理清楚自己说话是一点用没有,还是在他关上门前扬声叮嘱了两句:“你别太拼命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小心猝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那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易大影帝听到没有......
商陆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那扇门,“唉......说了也是白说啊...”
从滇蜀交界的那个小镇子回来,一个多月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着家,商陆终究还是肉身凡胎,稍微收拾一番就自顾自的去睡了。
而易然进了书房脱下西装外套挂在一边,就直接投入工作状态。
桌上厚厚一摞剧本摆在那里,易然却极认真的开始一页一页的慢慢翻看,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房间里安静的除了纸页翻动的细微响声,甚至可以听到墙上挂钟“咔哒咔哒”一秒一秒走过的声音。
商陆跟了他八年,对他的口味太了解了,放在最上面这一本他的确很喜欢。
翻完最后一页,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男人有些疲惫的摘下金丝框眼镜揉了揉睛明穴,活动了一下因为低头太久而有些僵硬的颈椎,腿上微微用力,将椅子转了一圈,朝向窗外。
透过那块从没拉开过的纱帘,隐约可以看到零星几盏路灯勾勒出对面那一户的轮廓,屋子里没有半点光亮,应该是都已经睡熟了吧......
刚刚看过的那个剧本里有个又蠢又坚定的女二号,怎么突然就想到她了呢?易然连自己都没发觉,就已轻轻扯出了一丝笑意。
想起晚些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若说没有半点联想是不可能的吧——一个二线的小明星住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地界儿?经纪人又从家里送了一个年轻男人出来......
可是一闭上眼睛,那天病房里的景时仿佛还在眼前,小姑娘眼睛里满是认真和坚定,和他说着,“我没有这些所谓的暧昧关系,一点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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