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一个人在宫中不仅“协助”父皇打理政务,还要分出心神与那些妃子们斗法。这样艰难辛苦的处境, 竟然能腾出一只手,鼓动着凌承誉去了南昭。
这一系列的安排,才成就了今日的大好形势,符若初怎能不好好珍惜。
月下, 雪后,在不起眼的客栈院子里,符若初出乎意料摆了一桌席面。往日行路时的餐饭都是简单低调, 今夜却不知为何这样破费。
符若初请了孟如川、月香和闵七一起,对他们说道:“今天是我母后的生辰,她一贯节俭,从来不操办这种事。可是做儿女的,不能忘母亲的生日。以往在宫里,我都会陪母亲吃一碗长寿面,今晚只能遥祝她安泰。”
众人一起举杯遥祝,人人分了一大碗长寿面,就着酒菜吃完。
明明只是离开了一年的时间,再回故土恍若隔世,南昭变了天,北燕这里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众人心内各有思量,不过毫无疑问,都是为了符若初的将来打算。
对于姜后,闵七和月香再熟悉不过了。而于孟如川,他只能全凭想象,还带着一种忐忑的别样情绪,宛如女婿要去见丈母娘的那种不安。
那是符若初的母亲啊,能教养出符若初这样的性情与见识,该是如何的伟大与智慧?
符若初常常说自己不如母后远见卓识,不及母后太多。孟如川眼中的符若初已经是那般出色,完成了旁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样的她,依然觉得不如母后。那姜后又是怎样卓绝的人物呢?
月香说:“皇后娘娘对下属很是严厉,不过赏罚分明。像我这样幼时在皇后娘娘身边接受教诲,每每犯错挨罚了,认识到问题了,娘娘还会给我们这些女孩子发糖。娘娘对女孩子格外宽容一些。”
孟如川忐忑问:“那皇后娘娘对男孩子如何?”
“我又不是男孩子,我不知道,你要不问问闵七?”月香推脱。
孟如川转头看闵七。土豆豆豆
符若初也瞪了一眼闵七,让他不要卖关子刁难。
闵七无奈的板着脸孔说道:“皇后陛下不喜欢长得太出色男孩子,你们看看我就明白了。”
木讷呆板容貌普通,还是武功高忠诚老实?孟如川心想自己只占了武功高和忠诚这两样,其余的是不是都不符合姜后的喜好。
符若初不满道:“闵七,你可不要误会了我母后。哪个选下属和选女婿能是一个路数?”
孟如川听得心里美,偏偏面上还要谦虚道:“公子,属下……惶恐。”
闵七这时也装不下去老实人了,羡慕嫉妒恨的说道:“姓孟的,你就别装了。你啊,能让公子另眼相看,定有过人之处。皇后陛下最是宠爱公子,只要是公子喜欢的就是好的。不过若是你敢偷偷摸摸再喜欢别人,皇后陛下杀人可从来都不手软。”
“闵七,别说了,我母后哪有动不动就杀人?”在符若初心中,母后总是仪态万方温婉大度,对任何人都从无苛责。就算上一世她那样让母后失望,母后依然为她善后,努力实现她想要的心愿,维护着她少受委屈。
这是身为母亲护佑孩子的天性吧。
如果将来她也能成为母亲,会否能做到像母后那样呢?天啊,她居然想到了生孩的事情。不行,要先拿到皇位,等她一统天下,让世人皆不敢质疑之时,她便能堂堂正正与心爱之人生孩子了。
符若初想到这里,明目张胆拉住了孟如川的手,紧紧交握。
“如川,等我十年。我们一起努力,将天下握在手中。然后我便……”符若初咬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与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为你生几个娃,都听你的。”
孟如川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闵七闭眼不看。
月香侧身,心想着,又来了。公子与孟郎两个总是这般,旁若无人,随时随地深情款款卿卿我我,越发肆无忌惮了。这若是回到宫中,众目睽睽的,可该如何是好?
“公子,要不然将孟郎装扮成美姬,带回宫内?”月香出了个主意。
符若初不赞同:“如川虽然俊美,却是堂堂男儿,身形矫健,不能那般委屈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回到宫中会筹谋早日开府出来,有了自己一方天地广纳贤才,无论是做正事还是……总之都会方便许多。”
闵七疑惑道:“公子若被封为太子,不是要留在东宫之内么?”
符若初摇头:“母后若是施压,再加上我这一次的功劳,太子的头衔能加上。不过那样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大家都盯着我看,行差走错或被人设计陷害立刻就会墙倒众人推。倘若我退而求其次,只是以嫡长的名义封王开府,让太子的头衔依然虚位以待,我和母后的压力都会小,我与兄弟之间表面上也还是能过得去。
大家都有奔头。甚至那个代替我去南昭为质的弟弟,心中都不会太多的抱怨。毕竟去当一遭质子,回到国内便可以封王,甚至将来成为储君,我猜如果操作的好,我那几个弟弟大约会轮流抢着去当质子也说不定呢。”
孟如川笑道:“他们并不知道你在南昭挖了那么多坑,去了南昭怕是羊入虎口,新帝、二皇子和江咏歌,都不是善茬。”
符若初也笑了:“是啊,但愿他们能轮流接受一下磨砺和考验,将来也好真的能为我分忧,而不是扯我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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