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抱歉了?”徐向北的眉毛立马皱起来。
刚刚铁可乐说这会儿他在自己公司上班,可是这会儿他的这电话…
而且,铁可乐的老爹,才是公司的老板,铁可乐身为人子,为啥会那么惶恐的说出这种话?
还有那个计程车,铁可乐之前在江城市时,常常开着自己的法拉利嚣张的出行飚车,素有西环十三少的威名,这会儿居然坐计程车来见自己?
最后,两人相聚为何挑选这普通的酒楼,铁可乐以前一掷千金,出入都是高档会所,这种中低端的酒楼他是正眼也不会看的,这次怎么委屈自己?
不对劲,有问题!
铁可乐,似乎生活得很窘迫?
徐向北何等人物,根据蜘丝马迹,他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只是没点破。
不久,铁可乐又赶回来喝酒,坐回来后他眉宇间满是愁容,强颜欢笑,只生硬的介绍着这江都市好玩的各种景点。
两人各怀心思,聊天浮于表面,一直喝闷酒。
不久,夜幕降临,暝色苍茫,两人总算酒足饭饱,铁可乐起身结账。
“去榕荫小区!”铁可乐拦了一个计程车,对着司机说道。
徐向北一挑眉毛,榕荫小区?铁可乐难道并不是住在这桃园公寓里么?
到了目的地,铁可乐就要下车,但被徐向北一把拽住了,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你怎么也下车了?”铁可乐怔住。
徐向北不出声,拽着铁可乐走到了路边,然后看着铁可乐的眼睛,声音略带责备:“乐哥,我们毕竟旧友,大家江湖兄弟,岂能相欺?你的右臂是最近才断的,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铁可乐张口欲言,却嘴唇发抖,然后无力的瘫坐在地,用力的抓着自己头发,呜咽道,“小北,抱歉,我不是有意相欺,只是,乐哥的事,你帮不上忙…!”
徐向北不说话,依旧眼睛紧盯着铁可乐,铁可乐惨笑着,心中的憋屈如山洪爆发,一股脑泉倾述了出来。
听着铁可乐的叙述,徐向北的升起恻隐之心,脸色也越来越寒冷,到了最后,狠狠一跺脚,脚下一块青砖,四分五裂。
原来,铁可乐在四年订婚,未婚妻是个温婉贤惠的姑娘,两人一次在公园约会,却遭遇三个醉酒阔少,三个凶徒打昏铁可乐,蹂躏他未婚妻,致使那姑娘含恨受辱而死。
事后,在刑事诉讼中,三个豪门阔少的父母依仗财势,反而将铁可乐打成被告。
在风波中,铁可乐的父亲公司也被打压并购,老头子当场脑溢血而死,家道中落的铁可乐在狱中也被蓄意攻击,砍断了一只手,出狱后只能在一家快递公司工作,勉强糊口。
这两年来,他如一具行尸走肉,早已被生活的艰难磨光了当年的锐气,每日借酒消愁,对自己的后半生失去了希望!
铁可乐涕泪交流,不顾形象,痴痴呓语,“小北,你知道么?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纸醉金迷,当初我以为自己是个富二代,但是撞到了真正的豪门纨绔子弟,才知道胳膊根本掰不过大腿!”
“可惜了恭如,她是那么温婉善良,连路边的野猫都要收养,却……。”
“那三个混蛋,简直比禽兽更没人性!”铁可乐牙龈都咬出了鲜血,呜咽着说道,“他们三个恶魔般的笑声,成为我每夜的噩梦,我母亲和父亲也都是被活活气死的…!”
铁可乐捶胸顿足,用血肉之拳狠狠的砸着地面青砖,他没有徐向北的功底,顿时砸得自己左手血肉模糊。
“我还叫什么可乐,乐哥?老子就是一个可悲,可怜虫!”铁可乐突然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
纵然是徐向北这种阅尽千帆的铁石心肠,也听的胸口憋闷,看着癫狂的铁可乐,突然感觉这汉子比自己遭遇更苦。
自己起码还有希望复活娜塔莎,而铁可乐的爱人,却再也或不过来了。
徐向北长吸一口气,从牙缝里崩出几段话,道:“乐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我绝对会替天行道的!”
“替天行道?”铁可乐茫然的转过头来看向徐向北,然后不相信的惨然笑道,“这世界是冷酷现实的,我不是没抗争过,但是抗争得越激烈,受到的伤害就越深,这辈子我是认命了,死亡对我或许才是终极的解脱。”
“解脱?”徐向北眼中寒芒一闪,决然道,“正义从来不会缺席,只会迟到,我在另一个大陆学会了一个道理,就是邪不压正!”
铁可乐痴痴地看向徐向北,因为这会儿他才感觉到面前的这徐向北,与他当年所认识的徐向北,气质上升华了不少,语气中自带有一股强烈的自信,和霸主的权威。
万籁俱静,徐向北盘膝打坐在铁可乐的出租屋内,看了下瑟缩在破烂凉席上赤膊沉睡的铁可乐,庆幸自己当年离开江城市后遇到的各种磨炼。
望着窗口外的月光,徐向北唇角微颤,露出个性化的冷笑,牙齿发出白森森的寒芒。
从飞洲大陆回来后,徐向北顿悟出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大爱小爱,大恶小恶之分。
自己与娜塔莎的接天之恋,与铁可乐的情殇都属刻骨铭心,本质上并没有高下分别;神曌祸乱苍生其罪当诛,而江都市内那几个酒后轮流行奸的恶少也罪不容恕,本质上都是死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