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话儿说得特别斩钉截铁了。
可惜,她刚刚咳得忒狠,眼角上这会儿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再这么急赤白脸地一解释……
就像极了欲盖弥彰。
看得伊尔根觉罗氏歉意而笑:“是是是,弟妹说得是。德贵妃娘娘自是世上一流的好婆婆,是嫂子我误会了。呃,时间不早,嫂子这就出宫回府了,有时间再来找弟妹叙话。”
说完,都不待她多留,就急急慌慌地出了宫。
只留下乌拉那拉氏一个人风凌乱。
虽则无心,但到底失言吓得妯娌那般……
伊尔根觉罗氏就很有些过意不去,回府就开了嫁妆箱子,找了两样好料子给乌拉那拉氏赔礼。胤褆见了不由好奇,夫妻俩灯下这么一聊。好么,德贵妃娘娘当下就刻薄出了新高度!
连翌日往宁寿宫请安,宜妃都不由损了老对头两句:“啧,不愧是当了婆婆的人呢,就比较有款儿!瞧瞧,把人家堂堂内大臣之女都给熊得老老实实。叫往东不敢往西,满肚子委屈的还要拼命帮恶婆婆说好话儿。”
“横竖贵妃都要演个慈祥好婆婆给万岁爷看了,何不多用些个演技呢?”
这话说的,叫随侍在德贵妃身边的乌拉那拉氏都要给宜妃跪了:您二位神仙打架就打呗,何苦拉她这小鬼祭旗?
正暗呼倒霉,琢磨着回头要进贡些什么叫婆婆大人息怒。
乌拉那拉氏就觉得自己上一暖,抬眼却见婆婆主动搭上了她的,眼神一如往常的温柔慈爱。然后,她就看着婆婆大人收起这满满温柔慈爱像看什么阿物似的瞟了宜妃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干卿底事?”
宜妃如花的容颜瞬间变了色,桃花眼都瞪成杏子:“你,你个狗咬吕洞宾的,本宫就不该好心提醒你!”
“哦。”还是那么不咸不淡的语气:“好心?那对不住了,本宫只察觉了你满满的看乐子之心。”
话虽如此,可乌拉那拉氏却分明看见了婆婆眼神一闪而逝的促狭?
她以自己百米之外能正靶心的眼力与实力保证!
可……
传说宜妃跟她婆婆德贵妃先后承宠、晋位,比了赛似的生孩子,是众所周知的冤家死对头啊!
这,这怎么还有欢喜冤家的意思了呢?
难道真茉雅奇所说的相爱相杀?
呸呸呸!
乌拉那拉氏摇头,及时晃掉脑海某些不和谐的想法儿,越发觉得这宫廷生活跟自己所预期的实在天差地别。
传说跋扈嚣张,上到阿哥郡主、下到重臣之子无不敢抽。一言不合直接上鞭子的暴力小姑温宪公主,她虽练了一好鞭法,却从不肆意妄为。什么刁难欺负的全没有,整天嫂子嫂子叫不停,小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就……
比较热衷于拉着她蹲马步、练骑射。每每问及,就说只有籽强地肥才能长出好庄稼,为了将来她大侄子侄女的身体康健,她们这当额娘阿玛的都得努力!
小姑娘纯澈可爱,说这话没有半点邪淫。
忍不住想歪的她却每每霞飞双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
姑嫂关系良好,婆媳相处也很和谐。便是曾最最担心的,自己年纪太小,叫妾侍等抢在她前头诞下长子的忧虑也完全没有!因为比起大阿哥、太子后院的花团锦簇。自家爷这儿只冷清二字可以形容,满院子遍数也唯独她这么一个女主子。
硬叫她被灌输了一肚子争宠、宅斗、管家甚至婆媳斗法的小技巧,全无半点用武之地。
只……
乌拉那拉氏挠头,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掉在蜜罐的她其实水深火热!
甭管她如何解释,都只会获得更真挚的同情……
叫向来温婉的她都忍不住气急败坏地跟丈夫念叨:“当是她们一个个的受磋磨太多,想得太杂。以至于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我跟额娘、妹妹们相处得这般好的婆媳、姑嫂。”
“我啊,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非得越来越好,用事实打肿她们的脸!!!”
胤禛微笑倾听,半点不嫌絮烦。也果断不提越描越黑这个词儿,只把人搂在怀里:“慧娴别恼。茉雅奇说过一番话,我觉得特别有道理。我们是人不是神,无法面面俱到,更不能主宰别人的思想。那又何必叫自己活得太累?走自己的路,叫别人说去呗!”
“也对!”乌拉那拉氏微笑点头:“妹妹一向睿智,是我着相了。以后该跟额娘、妹妹好还跟额娘、妹妹们好,该解释的还解释。至于别的……”
“我只种好自己的地,管蝲蝲蛄怎么叫呢?”
胤禛笑着点头:“我妻睿智!”
“我夫引导的好!”
两人相视一笑,又亲亲热热地分享了彼此这一天的经历与收获。照例各自洗漱过,相拥而眠。感情什么的,自然而然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渐渐加深。慢慢演变成最舒服,也最适合彼此的相处模式。
叫原本万分担忧的爱新觉罗氏都彻底放了心,转而对大老粗的费扬古严格要求起来。
非说都老夫老妻一辈子了,还没有女儿这才成亲数月的享福,简直白给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云云。逼着年近花甲的费扬古满京城给老妻淘弄首饰布料等,对阿哥小女婿是又爱又恨。
时光荏苒,就在胤禛小夫妻的渐入佳境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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