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个字,她咬得很重。
赵无双和德妃虽然觉得心里痛快,但是她们也不能让林清浅惹怒了太后。
赵无双笑眯眯地解释,“靖王妃,你不在京城可能不知,成国公府开了一家绣品店铺,你买的扇子就是铺子里所产。而绣娘是铺子的立本,你直接讨人,这样可算是强人所难了哟。”
陈今今抬眼看了她一眼,悄悄松了一口气。
“双面绣本来就费工,就算是一把扇子,也得好久才能完成,就更别提大件了,有的大件需要好几个月时间才能完工,有的甚至更久。普通百姓,就算学会双面绣,也未必能置办起材料,她们更不可能只靠绣品过活,而不做任何家务。”德妃笑着说。
“双面绣材料用得都是最上成的绢丝,绣娘的手稍微粗糙一些,就会勾起材料上的丝线,一幅绣品也会彻底报废。”皇后也笑着插一句。
林清浅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我并不知老夫人家居然还开了铺子。我唐突了,还望老夫人见谅。”
她的态度十分诚恳,道歉没有半丝勉强的意思。
太后正准备发怒,见她态度诚恳,暗暗想,是她想多了?林清浅不在京城,或许是真不知道陈家开了铺子的事。
陈今今见她卖好,气得差点儿咬碎了银牙。
她可以确定,林清浅就是故意在寒碜陈家,以此来报复她和祖母。
这个女人当这是睚眦必报!
赵无双忍住笑,林清浅不吃亏就好。要是林清浅吃亏了,她这个说客也许会被迁怒,那就不美了。
陈老夫人名字林清浅不怀好意,却只能打落牙齿往肚落。她皮笑肉不笑开口,“王妃初到京城,以前虽说长住京城,但出门的时候少,不知情,也再说难免。”
德妃……
赵无双……
陈老夫人真是没事找事,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陈家祖孙为何会盯着林清浅不放。
话说,陈今今的吃相有点儿难看,而且当初太后只是稍稍透漏过一点儿口风而已,并没有当真为靖越王和陈今今指婚。
陈今今这会抓住林清浅不放,简直是蛮狠不讲理。
遭受无妄之灾的林清浅笑得更温和,她笑盈盈地点头附和,“是呀,没有长辈护着的孩子可怜。好在母亲临终前,给我们兄妹留下几个忠仆,后来哥哥又娶了个贤惠的嫂子进门。长嫂如母,这些年,好在有嫂子教导,该有的礼节没有荒废。否则的话,进宫来,少不得要被众位娘娘笑话,见了人都不知该如何行礼。要是真没有规矩,太后和皇后娘娘心善,心疼我怜惜我,自不会责备我。换成一些心思不纯的人,可就未必这样想了。被人编排,就是给王爷丢了脸面,平白被人笑话。”
陈老夫人脸色涨红,眼睛几乎要冒火。她没想到林清浅居然这么难缠,这话里话外都在讥讽她呀。
赵无双好想给林清浅鼓掌,可不是,林清浅在皇家上了玉碟,那是正儿八经的靖越王府王妃,陈老夫人仗着太后,居然下脸给林清浅看,按规矩,林清浅进门,她就该给林清浅行礼才是。
活该!
陈今今诧异地看着林清浅,林清浅和传说中压根不一样呀。勋贵之家娶媳妇有三不娶之说,第一条就是丧母之女不可娶,林清浅却反行其道,反复提及自己失去父母,就真不怕丢脸?
太后向来重规矩,在林清浅提醒下,她讪讪地发现,娘家嫂子失礼在前,难怪林清浅会挤兑她。她有些不高兴地白了陈老夫人一眼。不过,随即,偏心眼的她,又不痛快地扫了林清浅一眼。
陈老夫人固然不对,但年纪大,又是她的娘家人,林清浅如此咄咄逼人,毫不留情影射,实在是不给她的面子,这丫头才是真的没有规矩了。
太后心里有了计较,整个人顿时不痛快了。
她疲惫地用手揉着太阳穴,精气神立刻萎靡不振。
“母后可是身体不适?”皇后作为儿媳妇,立刻关心体贴地询问。“不如宣太医过来请个平安脉。”
太后情绪不太好,“老毛病,太医就算过来,也无济于事。”
赵无双听到太医两个字,下意识看了林清浅一眼。
林清浅低垂眼帘,谁也猜不到她心里所想。
赵无双暗暗叹口气,她是见识过林清浅医术的。太医们也说,林清浅金疡术固然好,当时开初的方剂也很厉害。
太后一直对她比较好,赵无双心里对太后还是有些感情的。太医们对太后的顽疾束手无策,或许林清浅能有办法。不过,这话她不能说。
给太后看诊,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林清浅能治好太后,固然皆大欢喜。要是林清浅和太医们一样束手无策,后果估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无双喜欢林清浅,她不想林清浅为难,或许陷入是非之中。
赵无双不愿意开口,不代表别人不会找林清浅的麻烦。
陈今今笑盈盈地请示,“听太医们提起,靖王妃不但擅长金疡术,而且针灸和方剂方面也很不错。现成的郎中在此,哪用得着舍近求远?太后,不妨让王妃试试,或许王妃妙手回春,能除了太后的病根。”
赵无双冷眼看过去,心里暗暗猜测,要是赵景云知道陈今今一个劲挤兑林清浅,而且还给林清浅下套子,不知赵景云会不会找陈今今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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