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队人马飞驰在夜晚的官道上,披风猎猎作响,火把明灭不定,只听得见马蹄声。我在马上颠的几乎要死过去,沈霖多一眼都不肯看我,那些人似乎也是他的亲信,跟他同穿黑衣,也不看一眼狼狈不堪的我,想来这样一队肃杀的人中却多了一个脸抹得跟猴屁股似的新嫁女,绝对够吸引人眼球。
马队沉默地在夜色中飞驰,不知过了多久。
“大人,卒长已经将人引至塞北军驻守的丰城下,流寇考虑片刻已经入城,似乎想要将岑家小女被人劫走的消息告知丰城驻军。”突然一匹马从前方飞驰而来,加入马队骑乘至沈霖身边大声喊道。
沈霖似笑非笑:“好极了,已经上钩了一半。这计划也不难,很快西南就要不安定了。
他抬眼看了已经透出微蓝的东边,催促众人前行。我心中又慌又乱,他为何要将我带到塞北军城下,我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却在颠簸的马背上抓不住念头,不知过了多久,马队飞驰到丰城关闭的城门下,沈霖停马抬头观望城墙,没过多久,城墙上就响起了人声。
“来者何人?丰城为驻军城,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乃沈家军督军沈霖!特奉圣上旨意来搜寻几日前失踪的岑家小女岑瑟!”沈霖大声喊道。卧槽这孩子放屁都不先让我们做个准备,我几日前被劫,消息都不一定能送到京城去呢,这就已经吹着自己拿到了圣上旨意,这不是搞笑么?
城墙上那人也被气笑了:“岑瑟为何人?失踪又与我塞北军又和干系——”
“山贼流寇劫走岑瑟,急着就给塞北军送来了不是么?这是多么大一个人质,又能从岑家勒索多少军饷啊!”沈霖这话更是放屁了……刚才不都还说着没人有胆子敢来威胁岑家么?
“既是一军督军,又为何在此处血口喷人!我塞北军何时知晓那山贼流寇,绞杀还来不及又怎会与他们同流合污!莫要再这里诬蔑我塞北军!”对方在城墙上大喊。
“我秉承圣上旨意,还不速速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搜查!若是查不到自然会还塞北军一个清名,若是岑家小女确在城中,尔等可承担不起过错!”沈霖拔出刀来,一副要硬闯的样子。另一位校尉也并未着军服,一身黑衣带着人马到沈霖身边,就算这样我这边的人马也少的可怜,想要强闯就是个笑话。
塞北军更是不会打开城门,让对手军营的将领进城搜查这可是奇耻大辱。
“若是真正的沈霖就请以军旗为证,若是不树立军旗我等就以流寇对待,再胡闹下去休怪我射箭了!”眼见着在熹微的晨光中,对方城墙上已经架上了弓箭,几十名弓箭手站在墙头,沈霖冷哼一声,猛地足下一蹬轻功飞起身影如鬼魅一般掠向城头,对方直接射箭毫不留情,沈霖拔刀劈开箭矢,登上城墙不做停留又瞬间轻功飞回。
我没明白他这是作甚,却看着他突然把我从马上提起来,猛然扔向城墙!
我惊得肝胆欲裂,却发现在被他提起的瞬间解了穴,对方城墙上看不清面貌,如同刚对待沈霖一般无数箭矢向我射来!沈霖这是要致岑家小女为死地!而且要让她死在塞北军手下!
眼见着箭矢就要朝我飞来,我当真是瞬间绝望,沈霖没认出真正的我来,我这难逃一死!
我拼了命的猛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挥舞着砍断了眼见着就要逼到脸前的箭矢,叮的一声挡住箭头我却手腕刺痛,几乎握不住剑柄!挡住了一次却已没用,眼看着就要落到城墙上,对方弓箭更密,我再怎样也无法躲开,还未惊呼出口就胸口、小腿剧痛!
瞬间胸口已经中箭,我还未落至城墙便坠下墙头,不止这一箭致命,我落下来也要摔得肝脑涂地!
“沈霖!!”我凄厉大喊,眼见着不远处马上的沈霖听到我的声音,瞬间变了脸色,他最后关头认出我来,大惊的几乎要跌下马来!我急速坠落,连中几箭痛的视线模糊,却看着他面如纸色的就要运气轻功朝我飞来,不过这距离……我怎样都免不了在他面前摔成肉泥了——
突然后领一紧,一位素衣女子蹬在城墙上,猛地抓起我,在我几乎要落地的瞬间带起我,几个起落轻功飞走,落入丛林之中!秋风如刀割一般刮在我的面颊上,我因为惊与痛而流出的眼泪被吹干,却听着背后城墙处沈霖的嘶声大吼:“阿召——!”
呵……他怎么在最后认出我来了……
我痛极捂住中箭的胸口,这箭伤明显是在心脏位置,出血也是几乎瞬间就浸湿了我的衣裳,我看了一眼那提着我的女人,正是两个岑家侍女中的魏茜,她抿紧嘴唇一脸紧张,我却想告诉她……我真的要死了。
快要昏死过去的瞬间,我感受到手腕上银色镯子大动,发出响声,还未细想就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比较正……
第二十五章
“小主?醒了么?”我隐隐感觉一只手在拍打我的脸,我身上冰凉,仿佛是沾满冷水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极了。意识有些模糊的,我呢喃了两声,费力睁开眼来,一位肃容的高个女子坐在我身边,我浑身滚烫又没有力气,耳边传来水声,只感觉到自己也跟着浪头摇摆着。
“这是在哪儿?”我费力坐起身来,却看着胸口衣服敞开,有布条潦草的包扎着,已经清晨,阳光照着却带着秋的冷意,我和魏茜坐在一艘小船上,她手执船桨,和我一样浑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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