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想起我妈了。”她说着又喝了一口,“你那样抱着我,很像小时候我妈抱我的动作。”
方异舟哭笑不得:“一般女人如果被我抱着,都会幻想我是她们的老公,但你却幻想我是你妈?”
“那其实都一样,她们没有老公,我也没有妈妈,我们都在幻想没有的东西罢了。”徐羽诺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文艺,她不习惯这样,于是装作淡定地又喝了一大口,“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妈就死了。”
“这个酒吧,是她以前开的,那时这是个音乐餐馆,里边摆满了鲜花,一进来就能闻到鲜花的香味,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她去世之后我爸嫌它赚的太少还不好打理,就把它卖给了一个大佬,那个大佬不喜欢原先的风格,就把它改成了现在这样。”
方异舟听了之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你讨厌那个大佬吗?”
徐羽诺摇摇头:“他只是个商人,我只恨我爸,因为我爸竟也只是个商人,对我妈的遗物没有哪怕一丝的情感。”
她用了恨这个字,这个字感情色彩太浓重,浓得方异舟明白她可能是有些喝多了,因为只有喝多了,她才会放下那些为了节目所盖起的伪装,表露出如此真实的情绪。
他记得当初把酒吧卖给他的人。那是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身边带着个刚刚三十岁的女友,每每提起家里的孩子,必然提到自己有个聪明伶俐的八岁儿子。但他却从未听闻他有个女儿。
那人现在应该是转行做综合性商场了,虽然生意做的一般,但没听说有破产迹象,不至于让女儿缺钱到需要上这种节目来赚钱。
他大概能猜到她在家里的事情了。
看来她并不像是自己原先想的那样,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她必然是急需用钱才选择了这个节目,那么她急需用钱干什么呢?
徐羽诺不再讲述自己的遭遇,而是突然反问:“我说了这么多,实际上就是想问问你,你是金钱捕手吗?跟我说实话吧,我会在节目里假装不知道的。”
她觉得自己头晕晕的,这时再不问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方异舟知道她醉了,故意避而不答:“那你希望我是什么呢?”
徐羽诺头一搭一搭的,话也快说不清楚了:“我希望你是恋爱……捕手,但又不希望你是恋爱捕手……我……我不想骗你,我不想让你伤心,但我又必须拿到那五十万。”说完,她又忧愁地喝了一大口。
方异舟看着她,眼神逐渐温柔,他拿走她手里还剩的三分之一长岛冰茶又耐心地问:“你要这五十万干什么呢?”
徐羽诺突然倒在他的肩上,他下意识地搂住她,却又被她一把推开。
“你怎么还不去干活?”她看起来一本正经。
“?”方异舟很是茫然。
在一旁暗中观察的达哥看见徐羽诺这状态,立刻就捂上了眼睛,很显然,徐小姑奶奶要耍酒疯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徐羽诺很凶地扯住方异舟的衣领。
方异舟摇摇头。
“我是全洛阳最大的青楼的妈妈桑!你这么水灵,是我们家青楼的头牌吧!还不快跟我一起去梳洗打扮?客人一会儿就来了!”徐羽诺拽起方异舟就往外走。
方异舟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是醉得在胡说八道了。
他被她拉到外边,他无奈地叫了辆出租车把她塞进去,自己坐在她的旁边。
谁知道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妈妈桑,全程非常尽职地向司机大哥推销方异舟这个头牌。司机吓得以为两个人是神经病,车费都没收就把两个人半路扔下了。
方异舟也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况且这里离酒店也不远了,他索性把她背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回酒店。
在他的背上,她的嘴也没闲着。
“方异舟,你当头牌给我赚钱,然后把钱给我,我想上私塾。等我上完私塾考取功名,我定给你赎身再把银子还你。”她在他耳边嘟囔。
方异舟咬牙切齿:“妈妈桑,我是个男的,不是你手底下的姑娘!”
只听身后徐羽诺半晌没了动静,不到一分钟,他感觉到后背有微热的液体滴下,徐羽诺悲壮地说:“原来是客人啊,姑娘们都被我安排出去了,今晚我……我……亲自服侍你好了!为了银子老娘豁出去了!”
方异舟听了她这豪言壮语差点没笑岔气,谁知她竟来真的,大庭广众下就要解他的扣子。他狼狈地一手扶着背着的她,一手和她对峙不让她解开扣子。两个人切磋了好几个回合,引得路人纷纷侧头围观。
“这女流氓也太猖狂了吧!大马路上就解人家帅哥的扣子?”
“这年头,男孩子在外边可得保护好自己。”
方异舟假装没有听见这些闲杂碎语,顶着一路异样的眼光,终于把这个醉鬼背回了她的房间。
她一回了房间就安静了下来。方异舟在她旁边守了一会儿,看她似乎睡着了,给她掖了掖被角,随后悄悄转身离开。
谁知他这一动就跟碰到了她的开关一样,她猛地拉住他,抱住他的头就是一顿揉。
“汤圆,你又大晚上来我房间,你以为我发现不了吗?”她拉起他的两个胳膊试图把他抱起来,却没有抱动, “天呐,汤圆你是不是罐头吃太多了,我都抱不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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