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定仁环她入怀,听她说:“相爷,妾身想去一趟邻城的寺庙,据说那座寺庙很灵的。”
“好啊,早日回来便是。”柳定仁微笑着答应。
张氏惊诧地看着他:“相爷不陪我去?”
“近日公务实在繁忙,抽不出身来陪你。”
……
翌日,张氏坐着相府的马车,一路坐了十个时辰不到,终于到了卢安寺。
这座寺庙建在山上,张氏和随从们又花了时间,才正式踏入寺庙中。
这庙虽偏僻,但似乎盛名在外,香客不少。
“施主,这边请。”
一位和尚引导她拜佛。
张氏对着佛像,双手合十跪于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佛祖保佑,陈郎的来生能平安顺遂。佛祖保佑,信女与他的几个儿女,都万事如意……”
“夫人,您是一人前来拜佛吗?”身后响起一道温婉的妇人声音。
张氏拜完佛,回首一看,对方锦衣绸缎,整个人雍容华贵,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正妻。
说不定,还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呢!
张氏连忙起身,让了个身位:“夫人请。”
“哦,我已经拜过佛了。”徐氏缓缓一笑,道,“我也是独自一人来拜佛的,我的家人还得过几日才能到。”
“听您的口音,是丹阳城人?”张氏随口一问。
徐氏点点头,笑说道:“我和家人此去就是要回丹阳城的,其实,也不是很想回,但受一位故人所托,非回不可。”
“我那位故人说,陈家的案子有真相了,要我再去确认确认。”她笑盈盈地补充道。
听她提到陈家,张氏不由心中一惊,有些好奇对方的身份,但又不敢多问。“是哪个陈家?”
“自然是丹阳城城的陈家,数年前陈御史误判出了人命,整个陈家就倒了。幸好今年此案翻了。唉,但要我说呀,真凶没被抓,陈大人泉下恐怕还是没法瞑目啊!”徐氏边说,边暗中打量张氏的脸色。
果然,张氏眼眸微转,眉头紧皱:“真凶?真凶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徐氏叹了一口气,拉张氏到角落里,小声说道:“死的只是个帮凶而已,真正的主谋啊,还在朝中高枕无忧呢!”
张氏惊叹了一声:“啊,怎么会这样?”
“哎哟,瞧我这张嘴,和你说那么多做什么?”徐氏故意笑了笑,把她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说完,她就提步离开了寺庙。
张氏愣了片刻,只身追了出去:“夫人请留步!可以告诉我真凶是谁吗?”
徐氏停下脚步,回首,抿唇轻笑:“这种秘密,我哪敢轻易跟陌生人说?”
张氏一咬牙,说道:“我是陈海的前任妻子,我想知道真相。”
“是柳丞相,我家里手中有他往渝州寄的信。”徐氏敛眸道。
她与张氏年纪相仿,年轻时又听过张氏一曲名动丹阳城的经历,是真心有些怜悯张氏的。
张氏低头不语,眼泪却一滴滴落在地上。
怎么可能是相爷呢?她与相爷相识年少时,知道他是什么脾性,他怎会做出陷害同僚这种事?
张氏抬起头,想再问问清楚的时候,徐氏的身影早已不见。
……
“通知他,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王家其他人会在三日后到达丹阳城。”徐氏跟一个小厮说道。
收到消息的王言程,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楚墨玉,而后说道:“殿下,百花宴,可有好戏要看了。”
“希望一切顺利。”楚墨玉道。
众目所盼的百花宴,定在惊蛰那一日。
这时候的陈莹,已经有些显怀,就在前两日,王家人来宫里见她,她便刚好趁这个机会,告知众人自己有喜了。
面对质疑,她坚持称孩子是太子殿下楚墨玉的,而且除太子之外,她也从未跟其他任何男子有过肌肤之亲。更妄论与其他男子生子了。
相信她的人自然会相信,比如太子,比如云舒公主,比如王皇后娘娘……至于其他人信不信,陈莹并不在意。
这百花宴上,对她嚼舌根的人肯定会更多,甚至比宫里的宫女内侍们更加肆无忌惮。
楚墨玉也是担心这一点,所以宴会开始时,他一直在陈莹身边陪着。
“旁人无论说些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反正孤信你。”他握住陈莹的手,十指紧扣。
陈莹鼻子一酸,笑说道:“多谢殿下。”
她能拥有这样的夫君,是何等的幸事。
“岳父大人离丹阳城好久了,更是好久没有和朕对饮,不如就趁这百花宴,好好喝个痛快!”宴席的中间,皇帝举着酒杯对王易道。
王易眉头一皱,摇头说道:“老臣心里装着件事儿,不说出来,恐怕没有畅饮美酒的心思。”
“什么事惹您烦忧?不妨说出口让朕听听?”皇帝已是微醺状态。
然而,当王易把那封数年前柳丞相的亲笔书信呈上来的时候,皇帝瞬间清醒了过来,逐字逐句地亲口念出信上的内容。
是柳定仁要孟有义陷害陈海的……
皇帝念完后,宴会上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静静等候皇帝的决定。
“来人,将柳定仁押入大牢,静候发落!”
侍卫们齐齐而入,把柳定仁带了下去,柳定仁镇定地跪下,请求皇上让他回一趟相府,待上几日,与儿女们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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