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开口,廖景龙已经正正经经地行了个礼,“小弟廖景龙拜见姐姐。”
“……”
“姐,他,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性了。他……”
“喂!淮叶,你怎么这么说话?”清清嗓子,廖景龙一本正经地把父亲的教训复述一遍,“以后淮叶就是我兄弟了,所以姐姐就是我的姐姐。有什么要打架的事儿尽管找我。”
没想到他这么说,姐弟二人相顾无语。
思考了一下,孟瑾乔微笑说:“廖公子客气了。那一日淮叶不是故意的,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了。所谓不打不相识。我大度地不计较了。”笑答,他又说:“姐姐叫我阿龙吧,我姐也这么叫我。”
一时间猜不透他的真假,孟瑾乔想了想暂时搁置了思虑,攀谈数语就一起离开了青瓦坊。
远处,容荀一脸阴沉地问:“廖文敬只是个三品官,他儿子凭什么管我的闲事?陆淮叶不是经常打架惹事吗,他几时有了个兄弟?”
“公子,廖家的官不算大,可他们家是与皇族联姻的。您还是沉住气,打听清楚再说。”随从低声劝说。
气急败坏地琢磨了一会,容荀才吩咐数语,压着怒火恨恨离去。
青瓦坊高处的一座隐秘雅阁里,正停留在此的泰王杨懿和齐轩成同样看见了适才的那一幕,无不脸色阴沉。
沉默片刻,杨懿转脸问:“你昨晚说的可有证据?”
第51章 公平交易
收回视线,齐轩成转脸看来,淡淡回答:“即便有证据,也没人会听我们的。”
沉默了一会,杨懿走过来坐下问:“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月初三戌时,宋王奉召入宫。亥时末刻,内监送密旨到宁远侯府调兵,子时二刻,宁远侯率部入宫,有据称内应者打开永安门。宫门关闭,中郎将容天明、禁军副统领向缨各率所部围剿。有心算无心,宁远侯所部根本没有突破包围圈就全部死难。卯时三刻,司马卫大军奉命入城绞杀叛逆,宋王府、林王府、宁远侯府、应大统领府,以及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七个府邸无论主从全部就地正法,所谓的彻查和审判根本不存在。”
看了一眼杨懿有些发白的脸,齐轩成又说:“血案震惊朝野,但所有提出质疑的人都被视为逆党。殿下的六皇兄因为被乱兵惊吓而得了疯病,送回封地不到四个月就过世。可六皇子弓马娴熟,还在东疆感受过金戈铁马,殿下觉得他如此胆小?”
没回答,杨懿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饮尽,再倒了一杯,继续喝,连续牛饮了好几杯,他才重重搁下茶杯,恶狠狠地问:“他是太子,他为什么要害父皇?”
“因为先皇要废黜他。”
杨懿倏然凝眸。
齐轩成拿出一叠纸,“兴元十九年后的户部贪腐案,吏部舞弊案都与东宫有关,之后宋王又发现太子私交将领,染指兵权,更在兵部安插亲信,打压异己,挪用军资武备的款项,三大镇军皆受其害。殿下觉得,以宋王的性格,会姑息吗?”
瞪着他半晌,杨懿泄气地闭了闭眼,“他已经是皇帝,你能如何?”
挑眉,齐轩成反问:“殿下会任由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吗?”
垂眸很久,“你为什么关心那桩逆案?”
“我出身宁远侯府,侯爷于我……有恩。”
没做声,杨懿起身走到窗前眺望许久才问:“多年来,本王不涉朝政,母妃早逝,舅舅辞官逍遥,可谓毫无筹码,你找本王,为何?”
看了他一会,齐轩成回答:“帝皇家从无父慈子孝,骨肉相残才是常态,但殿下是个异数。皇子中,只有你真正把先皇当做父亲,而不是皇帝,所以你不争,因为不想让他伤心。”
杨懿霍然转身瞪向他。
四只眼彼此瞪着许久,杨懿移开眼,“日后不准再诋毁我爹。他有他的为难,你懂得什么!”
继续出神片刻,他问:“你想怎么做?”
“拿到证据,再联络亲贵大臣揭穿阴谋,殿下登基,并为所有蒙难者,昭雪。”
“那你呢?”
“功成之日,请殿下给我五百万两黄金。”
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个要求,杨懿错愕,瞪了他一会才问:“你不要官位?”
“所谓修成文武艺,卖与帝皇家。如果殿下是个好买家,我考虑一下。”齐轩成神色认真。
更加惊讶,杨懿走到近前盯着他一会,突然笑了一声,“齐轩成,很好,有傲骨嘛。”
“那屏风很贵,殿下还没付钱。”
又是一惊,杨懿忍不住问:“不是做戏吗?”
“是公平交易。”他一本正经地回答。
第52章 好戏在后头
泰王带着屏风进宫去了,齐轩成在庭院中站了片刻才回顾身后的洛洺,“容荀怎么会突然出现?”
“刘家老爷刘昌隆的一个随从在拍卖会时去了尚书府,估计是去禀报孟姑娘的行踪。数年来因为三少爷孟锦阳的关系,刘家的人不时出入宣威将军府,年节时也是有拜见的。”
见他不说话,洛洺自觉地把门外的那一幕说了一遍。
沉思着,齐轩成吩咐:“盯着容荀的行踪,但告诉无尘不要再窥探将军府,免得打草惊蛇。还有,尽快把密道打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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