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嘴一笑,“明儿又有戏看了。”
孟广德不宜喝酒的消息是苏绣寻了人传到上房的。孟瑾乔料定刘月琴嫉妒难抑,便递了个使绊子的机会。
次日卯时未至,天还黑着,睡得昏沉的孟广德突然觉得脚上发痒,迷糊中随手一抓,钻心的痛。蓦地惨叫一声,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人也骤然清醒过来。
被惊动,九媚不由得睁眼问:“老爷,您怎么了?”
“啊,好痛!好痛!”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孟广德呲着牙觑着冷气,一叠声叫着:“快,快看。我的脚好痛。”
被他的模样吓到,九媚赶忙吩咐丫鬟掌灯,掀开被子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孟广德的脚趾上原本鼓起的血包四周冒出一串串血泡,弥漫了大半个脚背,适才被孟广德无意间一抓便破了皮,正血水滴答。
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九媚来不及继续卖弄风情了,尖叫道:“快去请大夫。你去拿干净的白布,快点。”
第166章 打压
天蒙蒙亮,大夫来了。刘月琴的嘴角这些天消肿不少,照照镜子自觉无甚不妥,见有机会打压九媚,便紧赶着也来了。
只是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孟广德脚上的血泡就蔓延到了脚腕。痒痛难忍,他暂时没心情看美人了,只烦躁地哼哼。九媚蹙着眉,一脸哀泣地拎着张帕子给他擦擦额角,万分体贴。
进来看到九媚那风骚模样,刘月琴更添了三分火,不冷不热地说:“妹妹先让大夫给老爷诊治吧。你杵在那,只会妨碍大夫看病。”
九媚一愣,心头便有些恼,不咸不淡地回答:“我自然比不上二姐懂事。大夫,你往这边请。”
觑着两个女人毫不掩饰地争锋相对,那大夫暗嘲一下。诊治半晌,他沉思了一下才说:“孟大人大抵是吃了些发散之物,原本没有散去的虫毒再次散开了。这次一定要清心寡欲一些时日,让这毒彻底散出去为好。”
“发散之物?九妹,这几天老爷都在这,你都服侍他吃什么了?”
“都是厨房送来的,能吃什么?”
割了她一眼,刘月琴一瞥宋林家的,“问问厨房昨儿给老爷送了什么饮食。”
想起那碗酒酿丸子,九媚心头微跳,思忖了一下懒得说话。
大夫替孟广德敷药,疼极了,孟广德忍不住惨叫,额头也渗出冷汗来。见状,刘月琴推开九媚,自个拿起帕子服侍。太难受了,孟广德已经无暇理会是哪个女人在侧,只是一径地喊疼。
好不容易敷好药,孟广德已经出了浑身的冷汗。闭着眼喘息片刻才问:“大夫,这伤原本好了的,怎么突然加重了?”
“孟大人,这虫毒不会致命,却让人十分难受。只是……”猜知他必定酒色过度。酒是发散之物,寻常人饮用无碍,伤病之人却未必受得了。懒得教训这位尚书大人,大夫就说:“原本今日就该消肿的,但吃了不合适的东西又发了起来,往后五六日,请大人清心寡欲。”
这时,宋林家的回来了。
“二奶奶,昨日厨房只给老爷送了鲜果和素食,没有送荤腥。但是,”她故意顿了顿,“九姨奶奶要吃肉,送来一盘子红烧肋骨,一碗牛肉羹,还送了一碗酒酿丸子。”
“九妹,你不知道老爷这会子不能吃荤腥吗?”
九媚一愣,继而怼道:“老爷又没吃肉,二姐怎么大惊小怪?”
“哼!酒酿呢?”
怔住,她转念飞快地回答:“没有。”
冷嘲,刘月琴回转头问:“老爷昨儿没吃酒酿丸子吧?”
正扶着额头忍耐着脚上的疼,孟广德想都没想随口回答:“吃了几个吧。哎,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吃丸子。”
得了这句话,刘月琴顿时抓到了把柄,“老爷,您太不爱惜自己了。好端端地吃什么酒酿丸子?都是九妹不懂事,一定是她挑唆着老爷吃了不合适的东西,这会子可不就难受了?”
“哎,二姐,又不是我让老爷吃的。”
“不是你,是谁?昨晚只有你在这屋里。”脸一沉,刘月琴摆出当家奶奶的威严教训道:“你入府才几日就害得老爷生病。出了事,不认错还狡辩,你太不懂规矩了。”
九媚也是个心思玲珑的,自然看得出来她蓄意针对自己,心下着恼,她转念就扑到孟广德怀里泣道:“老爷,老爷,你要为奴家做主啊。这才几天呀,二姐就说我不懂事,害得你生病。可我哪有这么想。老爷,奴家委屈死了。”
看到爱妾一脸的悲戚可怜样,孟广德竟不觉得脚疼了。打起精神,他温声安慰说:“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乖乖,别哭了。”安慰着,他抬头瞪了一眼刘月琴,“月琴,你怎么说话的?我只是脚疼,大惊小怪做什么?九儿刚进府,你做姐姐的就不能大度些?而且你管家,虫子四处跑,你才责无旁贷。”
没想到孟广德疼得难受还维护九媚,刘月琴哑然。
九媚一听,飞速地抓住机会卖乖,“老爷,你别说二姐了。你说她,她会生气的。等你去上朝,她还不得罚我家法呢?”
发现她添油加醋,刘月琴眉一挑。“你说什么?”
“哎呀,老爷,我好害怕。二姐那么凶的骂我。”
“月琴,你对九媚大呼小叫做什么?”孟广德不干了,立即出言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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