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齐,刘月琴看了看孟广德,还是捏着鼻子不情不愿的拿起酒杯说:“府里新添了妹妹,今儿这宴席是为了她们庆贺的。老爷,我就先干为敬了。”
点点头,孟广德说:“九儿入府的时间短,月琴你身为姐姐,要大度。你们几个都是府里的旧人,不要拈酸吃醋。”
众女闻言,彼此看了看,只得假笑着答应。
五个儿女没人出声。孟锦程瞧着九媚的妖艳模样,暗自皱眉。孟锦阳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位九姨太,惊艳万分。
感觉到孟锦阳在看自己,九媚转了转秋波,瞟了他一下,似乎挑逗。见她看自己,孟锦阳的心顿时飞了起来。
一顿饭吃得面和心不和,但席间没有争吵,也算和谐。
宴罢,孟瑾乔到弟弟的晓月阁闲坐,二房的兄妹就跟着母亲回了正屋。
进了屋,挥退丫鬟婆子,孟锦阳往榻上一倒,想着九媚冶艳的容颜忍不住问:“娘,你几时找到个尤物?老爷子真是艳福不浅。”
正心头憋气,刘月琴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继而训斥:“你这个不长进的混小子。这话千万别往外面浑说。一旦让嚼舌头的传到你爹耳朵里,可不得了。”
撇嘴,孟锦阳叹道:“我说的是实话。这样的美人……娘,你为什么不留给我呢?”
不等刘月琴啐他,孟瑾媛眉一挑,讥笑说:“哥,所以说你就是个三脚猫,好色无能没脑子。那女人一看就是个祸水,青楼里出来的婊子,有什么好的。娘没把她留给你,千对万对。可是……”看了看母亲,她突然说:“娘,你不该听我姐瞎说。她让你送美人,你还真的送。九媚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如今把爹迷得晕头转向……只怕前门有狼,后门进虎。”
二房的母子都被她说得愣住。
呆了一会,孟锦阳顿时不干了。腾地坐起身,脸一黑骂道:“什么叫好色无能没脑子?我几时没脑子了?我是你哥,你这样骂我,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就是说个实话。你千万别被九媚贱人迷住。你做官做得不好,更不时出错,再勾搭上爹的爱妾,他不揍你才怪。”
“你!”被她的牙尖嘴利气得哑口无言,孟锦阳握了握拳才憋住了揍她的冲动。
看着儿女斗嘴,刘月琴总算回过神来,想了想就站起身指着他们骂:“都给我住嘴。一个没脑子,一个乱说话。我怎么这么冤孽地生了你们这两个没本事只会说嘴的蠢货?阳儿,你住口。你再敢多看那个狐狸一眼,我先打断你的腿。媛儿,你也闭嘴。有你这样对你娘,你哥说话的?不准数落你姐姐,你们两个比得上如儿一半的聪明有心计,我会那么受气吗?”
兄妹俩一愣,各自不说话了。
气哼哼把一儿一女臭骂一顿,刘月琴把他们赶走了。姚嬷嬷进来看到她发闷气,劝道:“二奶奶别生气了。九媚再得宠也是不怕的,没儿子,她争不过你。”
一怔,刘月琴看了看她,叹了一下:“也是。不知道小混蛋几时才死。”
见她一脸的心浮气躁,姚嬷嬷又安慰了几句。
夜幕深了,灯火渐熄。
浣花阁里,孟瑾乔倚着扶枕,在黑暗中睁着眼,揪心地等待。京城里,正是黑衣夜行。
第178章 捉蚊子
五月十五,子时已过。今晚明月高悬。
齐轩成带着人手潜近了木炎茶舍。一刻后,火光冲天,喊声一片。
“抓贼!”
“走水了!”
喧哗之际,正在街道间急赶的一队人猛地停下。为首者正是裴绍均。
孟瑾乔报案后,数日间他一直暗访城中各处不法,包括廖景龙告诉的木炎茶舍。一日前,有线报说锦瑟楼私下帮助客人买凶杀人,居中牟利,矛头直指赝品案里被举报的刘昌隆买凶,又检举今晚木炎茶舍有黑暗勾当进行。斟酌着线索,裴绍均带着衙役前往,准备抓个现行。
抬头看向起火的方向,他皱了皱眉,摆手说:“提高警惕。加速前进。”
京兆府赶来之际,茶舍后那座秘院里,一群人正在混战。齐轩成一行都是黑衣遮面,仓促应对的秘院一方穿着各色武服,各持刀剑。交战片刻,一人退至另一人身边急急道:“不能恋战。万一惊动了京兆府就不好了。”
“好,突围吧。”答应着,他拿出一只短萧,吹响。
听到萧声,激战中的齐轩成蓦地发力逼退对手,转脸一看。
萧声响起之际,十几只红点倏然从院中的枝叶上飞起,向一众黑衣人扑来。说时迟那时快,齐轩成扬手掷出一只方盒,再全力挥剑,出手就是最强的一招。剑光直扑那只方盒,同时大吼:“撤!”
所有黑衣人同时一顿,各自暴退。发现他们突然要逃,对手们一愣。
停滞的瞬间,黑衣人们已经极快地散开,退出近十步。就在这个当口,吹箫的那人突然惊觉不妥,厉声叫道:“退!”
迟了。齐轩成的剑气击中了方盒,一声脆响。
嚓!
声音尖利到极致,好似无形的利刃割在耳中。听到,场中的人无不一滞,继而齐齐弃刀捂耳,个别格外敏感的更不堪地坐倒在地。那持萧的人脸一白,手中短萧坠地。
萧声止息的瞬间,那厉声便落在红点们身上。
它们似乎对声音格外敏感,急促的振翅竟猛地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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