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风平浪静。谁想得到竟有人在那里开凿密道,还挖穿了那个院子?
嘴唇抖得厉害,淑妃只觉得牙齿都在打架,呆了好久才扑通跪倒,“太后,太后息怒。臣妾只是一时糊涂。臣妾没说要害死何小姐,更没想到要害死何国舅。”
阴着脸,何太后只问:“贾世斌招供,你授意他假扮御医玷污芳芳,等待事情平息后再娶她为妻,为何?”
“太,太后,臣妾,臣妾只是,臣妾觉得何小姐聪明美貌,与表弟正是良配。”
“嘿嘿,真是如意算盘。”何太后久历宫闱,自然猜得出来淑妃的盘算,无非是看中了何家的显贵,既想阻止何雪芳入东宫,又想结亲谋求更大的利益。事到如今问也无益,她起身欲走。
“不,不,太后……”想起了什么,惊慌失措的淑妃尖叫道:“太后,您听臣妾解释。臣妾,臣妾是被人蛊惑的。”
一顿,太后止步问:“谁?”
“丽妃,是丽妃。那一日她故意告诉臣妾何小姐要做太子妃。臣妾只是被人挑唆,臣妾只是不懂事。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何爱卿,你听见了。查一查。”
一愣,何龚忙点头:“臣遵旨。”
数日后,容天明奉旨进了御书房。
“容天明,你说,你为什么蓄意把芳芳要嫁进东宫的消息四处散布?”
容天明一呆,却不知道祸从何起?定了定神只得说:“陛下,臣不知道您说什么?”
“不知道?何龚,告诉他。”
“大将军,丽妃的哥哥指控你,他说是你告诉他何二小姐,就是太后的亲侄女要入东宫。他说要不是你蛊惑,他不会急忙忙告诉妹妹,丽妃就不会做耳报神告诉淑妃。你才是罪魁。”
容天明怔住。容荀与贾世斌有过节,淑妃没少替表弟出头吹枕边风,所以容天明巴不得他们倒霉。谁料正幸灾乐祸,挑动是非的罪名就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回想了一下,容天明脊背一寒,赶忙跪倒说:“陛下,当时臣跟丽妃的哥哥都在司马卫,喝酒时随口说了一句。谁知道他就告诉丽妃,还惹出了这么多事?臣冤枉。”
皱眉,“谁告诉你的?”
想不起来从哪里听来的,他急中生智就说:“是您。”
“朕?几时?”
“有一日臣去东宫拜见,您随口说的。”
错愕,皇帝想了好一会又问:“你确定?”
“陛下,臣没有女儿妹妹侍候您,没必要掺和后宫的事呀。”
觉得有些理,更想不起来到底说没说过,皇帝骂了他一顿又问:“但你怎么会知道城北埋着尸体?”
“陛下,那是青瓦坊埋的。”
皱眉,何龚就说:“大将军,如今事实清楚,一切都是梁国侯干的,你怎么还攀咬青瓦坊?”
不敢把自己派人盯梢青瓦坊的事拿到台面上说,容天明哑口无言。
拍案,皇帝逼问:“你到底怎么知道的?锦瑟楼专做不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却隐瞒不报?”
第220章 暗处有人
吓一跳,容天明赶忙澄清,“不不,陛下,您误会了。臣真的不知道。臣,臣就是随便说说。”
“随便?”
暗骂何龚陷害自己,容天明只得再次请罪,承认瞧着青瓦坊不顺眼,随口胡编云云。皇帝大为光火,再次把他骂一顿,勒令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容天明灰溜溜地告退了。此番盯梢无果,告状还惹了一身骚,他又气又恨,只得憋屈地回府思过,一面寻思着报复。
见容天明再次吃瘪,何龚暗笑,立即把审案的结果详细禀报一遍。
听完,皇帝想了想才说:“爱卿辛苦了。你去见太后,把案情一五一十细说清楚。”
“臣遵旨。”
何龚往太后宫中拜见,皇帝负手沉思着。这时,内监禀报淑妃求见。尸骸案被揭穿后,淑妃已经求见了十几次,但每次都被赶走。
见皇帝不出声,内监低声问:“陛下,淑妃娘娘在外脱簪请罪,求您赐见一面。她说,求您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闻言,皇帝抬眼看了看那名内监,“这些年,朕给梁国侯府的照顾够多了。可她毫不知足,不但心存妄念,还把主意动到朕的舅舅身上。她倒是打得如意算盘呢。哼,阻止芳芳入东宫,再让自己的表弟娶她为妻,真是一举两得。可她忘了,这天下是朕说了算。如此不知本分的贱人,辩解?有什么好辩解的。来人,传旨。”
梁国侯肖元奉、西宁伯贾际,怀恨嫉妒,陷害无辜,杀人灭口,欺君罔上,削爵抄家,全族连坐。主从犯并嫡系男子皆斩立决,旁支及连坐者流放八百里,终身苦役,永不得赦。淑妃失德,辜负君恩,废封号,赐白绫,其子交由皇后抚养。替淑妃交通消息的宫女内监,皆杖杀。
监察院上大夫左文散布谣言,挑动是非,居心叵测,问罪大不敬。削去官爵,抄没家产,贬为庶民,远迁胶州,三代内不得入仕。丽妃不安本分,心存妄念,剥夺封号,打入冷宫。
其余刑部、太医院、何府的一应涉案者依律处置。同时,赦免明家之罪,仅存的女眷恩赦出宫。但御医腾君影高攀贵女,毫无自知之明,腾家虽得以免除罪名,仅存的腾子丛同样被逐出京城三百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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