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齐君榭叹了一声坐倒,恨恨道:“该死的向缨真是手段百出。他怎么会把个女人送进孟府做姨娘?”
“谁知道。问题是……孟广德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确实很怪。你觉得他是为了查孟瑾乔吗?”
失笑,“孟瑾乔只是个弱女子,不但被各世家嫌弃,更被父亲漠视,以他的权势,犯得着那么费劲吗?”
“那倒是。”思索无解,齐君榭暂时搁置了思虑,确认过中毒的人都不会死,他回房继续调息疗伤了。
晨曦初露时,冷融回到向府复命。得知一夜间毫无动静,齐轩成也没有异样,向缨沉着脸很久,抿了抿唇才问:“城外呢?”
摇头。
“青瓦坊真是卧虎藏龙,小瞧他们了。立即派人查清昨晚去替换的大夫都是哪个医馆的?再派人询问一下是什么人昨日去买药粉,长什么样,是男是女,尽量画出他们的样貌。”
“是。”
“方竹影是何来历,与侯府的关系,包括出入京城的记录……凡是有案可查的全部核对一遍。”
“明白。”
“九媚还在京兆府羁押?”
“对。”
沉思片刻,向缨召来一名禁军吩咐了几句,起身往宫门而去。
早朝将近,三三五五的朝臣们相继来到大殿外等候。远远看到孟广德下了轿,向缨沉了沉目光,一脸悠闲地走过来笑问:“孟大人,风闻你府上出了人命案子,你的姨娘被抓进了京兆府,只因为死了一个婢女?”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孟广德有些讪讪,老脸竟有些挂不住。
“孟大人,这种小事不用麻烦京兆府的。若是每个府里死了下人都要报官,裴大人跑断腿也办不完案子。你这不是给他们叔侄添乱吗?”
愕然,孟广德干笑一声:“大统领说的是。”
“最近正闹疫病,他们忙着呢。大人还是给京兆府说一声,让人家有个台阶下。要不你报了官,不查不好,查……一个婢女有什么好查的?”
“对,对。是我忽略了。”
达到目的,向缨笑笑,岔开话题随意说了几句,便转头与旁的人打起了招呼。
他走了,孟广德抹了下额角,不自觉地舒了口气。不知为何,他面对向缨时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乐得离他远点。
数步外,容天明刚结束了思过回来上朝,看到这一幕,心下疑惑。在他看来,向缨冷漠清高,今日突然理睬孟广德,煞是古怪!
早朝开始时,一份公文送到京兆府,告知禁军将在疫病结束前接管城防,并加强进出盘查,以策万全。
知悉,裴绍均心下雪亮。看着城门军的人欢欢喜喜地回家休息,他好笑不已,复想起那道曲形刺青,便往殓房而去。殓房内,尸体们并列躺着,桃儿的尸体也躺在一旁。走过去一看,裴绍均目露惊讶。一夜间,尸体手腕上那道模糊的刺青不见了,手腕上的皮肤却完好无损,好似刺青从不曾存在过。
惊疑万分,裴绍均召来仵作询问。仵作疑惑地看看他,摇头笑道:“大人看花眼了吧。昨日尸体抬回,卑职便检查了一遍,没看到刺青。”
“你确定?”
“是的。”
沉思了好一会,他又问:“桃儿的死因为何?”
递过验尸记录,仵作回答:“一剑穿心。伤口平滑,杀她的人身手凌厉。”
第255章 担保
翻看了一遍验尸记录,裴绍均颔首问:“她身上有刺青或者图案吗?”
仵作摇头。
思忖了一下,他走过去细看桃儿的尸体,却没发现任何刺青痕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刺青如此感兴趣,仵作好笑道:“大人,人身上的刺青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的,您肯定看错了。”
“可我真的看见一道类似的刺青。”
“可能是用药物涂上去的图案。药物失效,图案就消失了。”
一鄂,他追问道:“什么药有那种效果?”
“卑职真的不知道。您不妨问问御医,或者医馆的大夫。”
裴绍均正沉思着,一个衙役进来禀报:“大人,孟尚书的管家送来一封手书,替那位九姨娘担保。”
惊讶地挑眉,裴绍均大步往外走。
正等在府衙前院的梁平看见裴绍均,忙过来行了个礼,递出一封手书,“大人,我家大人说九姨娘入府后足不出户,不可能做犯法的勾当。桃儿是买来的奴才,她冲撞了小姐,本就要处以家法的。方姑娘只是失了手,没必要再追究了。”
接过手书看完,裴绍均不动声色地问:“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报案?”
“大人,那一晚事出突然,桃儿是九姨娘的丫鬟,她突然被方姑娘杀了,九姨娘自然有些脾气。大小姐受了惊不肯干休,所以……我们大人也是为了,平衡。”
“平衡?哈哈哈哈……”蓦地狂笑起来,笑了好一会,他揶揄道:“你家老爷真是怜香惜玉。以往你们三公子犯了事被关进来,都不见你们老爷出面担保。”
“大人说笑了。九姨娘入府时日尚短,老爷确实比较宠爱。”
打心眼里瞧不起孟广德,但想到救出了应无尘,裴绍均懒得再把妖怪留在府衙,挥挥手说:“既然孟大人不想追究,来人,让九姨娘把桃儿的来历说清楚,放人。还有那位方姑娘,昨儿问过话了,一并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