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好吧。”
抓住机会,九媚横了一眼侍候的丫鬟,“快去回禀五姨奶奶。”
“是。”
九媚殷勤地沏茶哄着孟广德,刘月琴已经吩咐心腹丫鬟娟儿送信到孟锦阳的别院。与此同时,向缨进了望犀堂,雅阁里,容天明正在等他。
拍卖会后,容天明数番相邀就是为了那些药。容荀即便不成器也是他唯一的儿子,李夫人回来后日夜哀求,林枫也把打听到的买家说了,得知大部分的奇药进了大统领府,他惊讶之余还是来找向缨讨交情。可相邀数次,对方都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
此刻见他走进来,容天明起身客气地行了个礼:“大统领有礼了。等待多日,大统领今儿才得闲呢。”
微微一笑,向缨还了个礼,“将军请坐,你我同殿为臣,不必如此客气。”
落座,容天明亲自给他倒了茶,诚恳地说:“此来我有事相求。大统领也知道,犬子遭人残害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身为父亲,实在不忍心放任不理。不久前青瓦坊拍卖奇药,据说那些药如果合用就能治好我儿子的病。对大统领来说,那些药只是稀奇一些,无甚格外的价值。我愿意拿出足够的代价,恳请大统领割爱。”
没回答,向缨拿起茶品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问:“容将军,你可知是谁残害令郎?”
一愣,容天明凝眸却没回答。
笑笑,他又说:“传闻令郎仰慕孟家大小姐,却求之而不得。孟家小姐交游广阔,有个弟弟军中为将,又有护花使者照顾有加,所以令郎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皱眉,容天明思忖了一下就问:“不知大统领此言何意?”
“很简单。我知道容将军爱子情切,那些药我可以给你,但我想请容将军帮一个忙。”
“大统领但讲无妨。只要做得到,一定照办。”
挑眉,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请将军与孟尚书结一门亲。既然令郎迷恋孟家小姐,你作为父亲就成全了儿子的心事吧。”
惊讶地看着他,容天明真是被吓了一跳。抿了抿唇才说:“大统领,你这玩笑开得也,也太大了。孟广德是二品尚书,孟瑾乔虽然曾经定过反贼江阙,毕竟是他的女儿。荀儿早已娶亲了的,而且他这个样子,孟广德不可能同意。那我……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哈哈哈。说得好。但如果他答应呢?”
万分不解地摇头,“不可能吧。陆淮叶如今授职指挥使,明年就袭爵了。孟广德不会盘算吗?”
“昔年是容将军替孟广德引荐了今上,对吧?你觉得他是不是很会盘算?”
“确实如此。”
“所谓心机深者天机浅,如他这种人不值得结交,但可以诱之以利。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没什么不可以交易的。孟瑾乔被逆犯牵连,没希望嫁给显贵人家,也没机会陪皇伴驾,那她最大的价值不就是为父亲换取利益吗?陆淮叶确实出色,可他年纪尚轻,真正要建功立业还有待时日。但我想知道的是,令郎的仇,将军真的咽得下吗?”
垂眸片刻,容天明回答:“请大统领明示。”
“我想与将军再次合作。孟瑾乔与令郎的婚事孟广德一定会首肯,那么,这一局就是个死局。孟瑾乔的朋友不少,她若不认命,必定要寻帮手。容将军,方竹影你知道吧?”
猛地想起孟锦阳的告状,他冷笑一声,“知道。”
“方竹影是孟瑾乔的贴身护卫,武艺高强。令郎的很多倒霉事都是孟瑾乔设计,方竹影去做的。婚事一旦定下,或许方竹影就会出现,陆淮叶也一定会赶回来,加上裴绍均、齐轩成,甚至……”他卖了个关子,笑问:“将军知道陛下最不乐意看见谁吗?”
“泰王。”
“对。我们不妨看看,他们都会怎么做?”他眼里闪着奇怪的光,似乎嗜血的猛兽盯住了猎物,正蓄势以待。
猛地抬眼盯着他片刻,容天明哂笑一声,“我明白了。大统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孟瑾乔只是个诱饵。”
“说得好。孟瑾乔文弱却能轻易牵动各方,正是最好的诱饵。一旦功成,将军或许有机会封侯,还能顺便除掉眼中钉,令郎也能痊愈。如此一举多得,不是很划算吗?如果孟瑾乔认命,这样的贱人入了容府,如何处置就是将军的事了。所以,无论局面如何演变,你都不吃亏的。”
他递出一只玉瓶,“这是一瓶醒神露,略表诚意。”
深吸一口气,容天明抓住玉瓶沉声道:“承情了。这一局,唯大统领马首是瞻。”
容天明走后,向缨独坐饮了数杯茶,冷融就走进来。
“主人,适才孟府派人去接孟瑾乔。但玉书瑶婉拒,说她病得重,不宜移动,待过上数日好些再送回去。”
“管她病不病。她如果一直都不醒来,就更有戏看了。你说,一个骄傲的女人不得不嫁给自己最厌恶的男人,是什么感觉?”
皱了下眉,冷融就说:“属下认为她不会嫁给容荀。即便没人帮也不会。而且裴绍均那些人不会坐视不理。其实他们可以杀掉容荀,一劳永逸。”
“如果他们这么蠢,那就太好了。”
“是。但主人把药给容天明,如果容荀治得好,对我们有好处?”
“哈哈哈。他的病治不好的。”笑了一会,他森然道:“他先中了类似的锁魂之术,又被青青以迷魂术催动,遭遇反噬,伤上加伤。如此的重伤不但要有醒神通络的奇珍,还需要绝顶高手以内力相助,医道大家以金针疏通周身脉络,才有五成机会治好。这样的高手或许能寻到,可他们为什么要耗费功力搭救一个歹徒呢?所以……那些药只是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