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一鄂。计算了一下时间,齐轩成忙问:“欧阳,守卫几时换班?”
被他提醒,欧阳靖呆立片刻一跺脚走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拿回来一张图,摊开图,他指着图上的标记说:“王府围墙高大,从外面潜入只有这里这里稍微低矮。但我在地势薄弱处都安排有岗哨。一班二十人,四个时辰换班一次。外院的巡守一炷香一次,从不间断。按理说……不该如此轻易的。”
看了看沙漏,齐轩成细问着贼人出现的时辰就说:“我猜测有内应。此人对王府内的玄虚很清楚,守卫们换班,布防,包括知客、应答、进出都十分熟悉。更可能的是,二门上有人接应,甚至有人私开门户。”
没人出声。
孟瑾乔却想起丹露寺的那一晚。
巧烟!
灵光一闪,她叫道:“殿下,即刻派人搜查内府管事院,或许会有收获。当时竹影追出去,她说眨眼间那人就消失了。她追赶的是西北方向,距离丽颖阁最近的就是内府管事院。从那个地方有三个门通往外院,到了外院,距离最近的是西南的小角门。按理说,小角门在酉时三刻就已经上锁了的。”
一凛,杨懿不由得看看她,念叨了几句“内府管事院”,他蓦地拍案,“欧阳,立即带人搜查内府管事院。绍均,淮叶,你们跟去策应。”
“是。”
三人离去,杨懿再次坐下,抚额半晌才抬头看看齐轩成、孟瑾乔,“你们觉得是王妃干的?”
有些同情地看看他,孟瑾乔低声回答:“她掌管内府,外院的进出岂会不知?府里管事有一半是她提拔的,带进来几个人最是容易。”
见状,齐轩成就说:“殿下,日前王妃入宫朝贺。各府命妇相继告退,唯有她多停留了半个时辰。那一日青枫蓝月惨死,你落水,臣在书房等你,亲眼看见王妃私入书房翻找查看,还四处叩击找寻密道。臣猜测她私底下留意你的动静很久了。道不同不相与谋,你不要烦恼了,当断则断吧。”
“那,兰罡呢?”
“臣获悉,大宴当晚,有人夜入兰府。次日王妃回了娘家,今晚王府就闯入贼人。殿下细想就知道,府中女眷,唯有王妃能轻易拿到王府的舆图。管事们进出采买,顺便探查守卫们的换班换岗,谁都不会起疑心的。”
垂眸,杨懿沉默了。
屋里安静下来,一时间没人做声。压抑的沉默里,陆淮叶回来了。
“殿下,裴大人在管事院里发现两处痕迹,西南角门的门栓上有一道指印,隐隐有血迹。地上有一个脚印。但若追查,会涉及到内院的三位管事,两个丫鬟。五人中两个是王妃的陪嫁,不知?”
猛地抬起头看了他一会,杨懿起身大步往外走。
一个时辰间,管事院里哀嚎一地。熬不住拷打,五个人相继招供,牵扯出府中十二名护卫,八个下人,有些收了钱财行个方便,有些贪图机会献媚殷勤,主使者一致地指向了内府大管事,秋嬷嬷。
万没想到欧阳靖眨眼间就抓到了内鬼,还扯出了秋嬷嬷。兰婉蓉大惊失色。瞪着前来拿人的欧阳靖半晌,她腾地站起身,狠狠摔了茶杯指着他的鼻子骂:“酷刑逼供,你让她们说什么就说什么,岂能作数?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孟瑾乔干的好事,却栽赃嫁祸给我?”
“卑职没说是王妃指使的。她们招供是秋嬷嬷授意的。她为什么授意,殿下想知道。王妃若是不乐意,就自己到殿下跟前去解释。”
“你……”
“王妃,你袒护她,就得自己背黑锅。你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张张嘴,兰婉蓉一时间哑了。
不再理睬她,欧阳靖一挥手:“带走。”
眼见难保,秋嬷嬷猛地甩脱了护卫的钳制,跪倒叩了个头,“王妃,奴婢该死。您……不要为了奴婢跟王爷争执。保重。”
“嬷嬷!”
秋嬷嬷被带走了。
兰婉蓉跌坐在榻上,抓紧了手指半晌回不过神。
她想不通策划周祥的安排为何会露出端倪?欧阳靖怎么会眨眼间就盯上了寻常的管事院?
事实上,今晚的试探着实周祥。但司寇空偶遇孟瑾乔,便起了色心。一番调虎离山,裴绍均却当机立断吩咐报案,打破了二次探查书房的如意算盘。既无果,他干脆绕道去丽颖阁骚扰,却遇到前来探望的方竹影,停留打斗的间隙便被赶来的欧阳靖追上。于是,他走近路逃进管事院,仓促间留下了些许痕迹。结果,秋嬷嬷众人做了替死鬼。
王府安静下来时,亥时过了。
回到丽颖阁,孟瑾乔站在窗前沉思。今日的一切让她有些心惊肉跳,却不知道不安感从何而来。
呆立许久,她再一次想起素优卿的挑衅,刺杀夏非的陌生人,突然进宫的刘氏母女,书房里的不速之客,猖獗的贼人……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她莫名地想起素优卿的诘问。
殿下!他!
猛地打了个抖,她掉头在屋里翻找起来。不知道她怎么了,伤得最轻的柳叶进来问:“夫人为什么这么晚还收拾这些?”
一面整理物件,她把齐轩成送的钗环首饰全部摘下装进一个首饰盒,交给柳叶。
“情形有些不对,但一时间不知道对手从何处发难。柳叶,明日一早你把这个拿回侯府,请舅母替我收着。若有人来查问,就说是舅舅留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