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六,刑部审结安北泄密案,太子谋逆案。
前太子杨晋先为一己之私泄露军机,陷国家安危于水火;后与其母皇后何氏密谋反叛,毒杀禁军大统领应元骏,矫诏诓骗宋王、宁远侯江子霄入宫,并设伏兵于永安门绞杀勤王大军……杨晋弑君夺位,栽赃构陷,污蔑忠良,背叛家国,其母何氏包庇袒护,出谋划策……容天明、孟广德众人协从叛逆,为虎作伥,皆问罪谋逆,依律处决,涉案的各家各府按律连坐。参与谋逆的将校和士兵明正典刑,不株连旁系亲族。一应从犯依律斩首,但罪不及家人。
众罪中,孟瑾乔因从龙之功得到赦免,并恩赦其弟孟锦程、小妹孟瑾菲及其母兰艳丹连坐之罪,孟广德的侍妾姨娘并无辜下人们亦得保全。孟广德免死,削职流放,终身苦役。二房刘氏及子女,刘昌隆父子分别因谋害夫人陆江雪、参与永安门谋逆、并窝藏紫剑门凶徒,为敌国传递消息入罪,满门抄斩。
至此,自永安门之变而起的皇权之争落下帷幕。杨晋完败,追随他的各家各府及其附庸者,灰飞烟灭。
永安门逆案昭雪的檄文飞速向大齐各地传递,天下震动。罹难者沉冤得雪,幸存者再见天日。抄没的家资凡有在世亲人认领的,悉数发还。原本有官职的,自愿呈报吏部录名,择才而任。
此后三日,新朝的一系列人事调整开始了。大批官员将佐被调换,阿谀者罢免,实干者任用,朝中军中风气为之一清。与此同时,燕京城内外的清查也基本结束。萧云坤接管了京兆府,以陶严、苏凤数年来查实的各种罪证为线索,雷厉风行地抓捕了大批隐藏的眼线和奸细,与向缨来往过密,私下里交通消息的暗桩暗哨几乎拔除殆尽。
二月十九,江阙兴冲冲地回到百花园。不多时,他带着孟瑾乔出去游玩。看到街市上秩序井然,人流如织,孟瑾乔莞尔:“萧大哥管辖京兆府很得力呢。”
“那当然。但也有苏凤、陶叔他们这些年的功劳。”
听到“苏凤”,她转了转心思故意问:“我觉得你和苏凤之间怪怪的,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勾搭她了?”
错愕,他狡猾地问:“是怎么办?”
“哼!”柳眉一挑,她气呼呼地往前走。
无语,他嬉笑着跟上来说:“生气了?”
“我懒得生气。你找她去啊。”
摊摊手,他只得说:“一句戏言,别当真。”
“戏言也不行。有些话不能开玩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拉住她的手,他哄道:“是,我错了,我认错。我保证不再开玩笑。她只是感激我。当年算是我救了她。”
甩开他,孟瑾乔假意嗔怪:“你就得意吧。英雄救美。”
“不是的。我绝对没这么想。”
眨了下眼,她假意教训他。两人一路嬉闹,欢欢喜喜地进了青瓦坊。左看右看,孟瑾乔选了一只镯子。
“好看吗?”
看着她笑盈盈的脸,江阙拿起镯子给她戴好,拥住她耳语道:“明日我就问王爷要一纸和离的凭契,你就能脱离王府了。过些日子,我们就成亲。”
惬意地依偎着他,她懒洋洋地回答:“我想去耀州看海。”
“好。”他低头亲了亲她的俏脸,正欲再说什么,掌柜的飞奔进来,顾不得回避了,嚷嚷道:“公子,王爷来了。”
一鄂,没等江阙说话,杨懿出现在门前。阴着脸瞪着他,他们。
暗道扫兴,江阙只好问:“殿下有事吗?”
“你出来!”
摊摊手,他柔声说:“我很快就回来。”
微笑了一下,“我在这等你。”
小花园里,杨懿看了他一会才说:“军中的司职你不好好去做,日日游手好闲。她是我的侧妃,你总去找她算什么呢?”
目露无奈,他认真地纠正:“殿下,当初的婚事是一场权宜之计,你一早就知道的。若非没有法子,她也不会出此下策。你身边不缺桃红柳绿,愿意入宫的女子很多,你为何这么执着呢?”
“世间女子虽多,但只有一个小乔。以前在宫里,我们相处得很好,后来她嫁给我,也相处得很好。要不是因为你总插在我们之间搅局,她肯定会接受我的。”
被他的说辞气得无语,江阙挑眉质问道:“你说你喜欢她,那你喜欢的是她的美色,纠结她不给你面子,还是只想证明你比我强?”
被他问得无语,杨懿一想就恼了,拍案训道:“你这是什么话?什么给不给面子,你以为我是容荀那种人渣,依靠欺压女人来证明自己强大?愚蠢,废物,丢人现眼!还有,我需要证明什么?我本来就很好,肯定比你好得多,有什么需要证明的?倒是你,你怎么说话的?嘿,每次我一说什么,你就拿出你的歪理来搪塞,是我一直在容忍你,容忍你的散漫随意,口无遮拦。”
“多谢殿下大度。请问殿下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吗?”
“你以为我会赖账?五百万两黄金,还有一件事。说吧,你想要什么?”
“当初那个赌约是为了今日能顺利保下小乔姐弟,但此刻……请你给她一纸休书。”顿了顿,他认真地说:“小乔说,她和你有个君子之约。你答应过,功成之日给她一纸休书。此时此刻,你不该履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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