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不高兴……”是愤怒,她没有想到,儿子会这么没用。
怎么有这样做事呢?
闻家是一块肉,就更该好好的咬住,死也不要松口,就这么走了,她不是什么也没了?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生这么个儿子又有什么用呢?
可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我的意思是……”
闻恰打断她的话:“母亲和孩子是最亲的,你为我付出那么多,一生没有任何事是为了自己,处处为我牺牲奉献,我不是应该回报你的吗?”
他认真地问:“我怎么能为了钱、权,就罔顾亲情?我会和闻家断绝关系,宁死也不会要他们一分钱,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就行了。反正你最爱的是我,别的什么也不想要,以后我都在你身边,不是很好吗?”
黎菊花又急又气,发现儿子不是玩笑,终于忍不住:“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故意要气我?”又惊又怕:“是闻良臣跟你说了什么,还是要赶你走?他儿子都不要了,他真的铁了心向着那个女人?你就这样没用吗?”
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也不顾地大哭起来——哪怕衣着华贵,可她太过于伤心,完全没有精力再去顾什么体不体面。
闻恰却无动于衷。
他看着黎菊花的丑态,在想,当时在小厅中,自己如果态度更明确一些,也许就不会出后来的事了。
那么,闻宝贝现在还好好的。
可就是因为他,
明明懂得道理却还是临场退缩,以至于成了今天的局面。
“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我,可事实上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恶心,说白了,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你自己好?”闻恰沉声问。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有没有心肝?”黎菊花泣不成声。
“那你敢说,你想要生一个儿子,是因为爱孩子?是因为单纯地想孕育一个生命?想体验身为母亲是什么样的感觉?想说,你没有任何目地,完全不是为了保障自己未来的生活?不是为了多个抢夺家产的助力,更不是为了给自己送老送终做准备?而这所有的一切归结起来无非是两个字,钱,和权。”
“可就算是因为这,不也是应该的吗?你为我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黎菊花哭道:“我养大你,你孝顺我!父母和孩子,应该就是这样,这不是所有人的想法吗?我这样想有什么错呢?”
“确实没有错。但既然是有目的,那又什么,每天讲好像生我是对我多么大的恩赐呢?你是给我一半生命,那么,相应的做为回报,你没有享受权力和财富,并得到了生活的保障吗?明明两不相欠的关系。你又有什么资格,强迫我一切都听你的?我告诉你……如果以后你再参合闻家的事,参合我的事……”
他说着,停了一下才继续:“爸爸吃过手足亲人相残的苦,最恨这种事,他被逼亲手杀了自己的叔叔们才坐稳位置,所以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现在是看在你养育过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如果你再搞事情,到时候,我就会是那个拿刀的人。”
这是闻家的规矩,做晚辈的犯了错,由做父母的了断,而做父母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就由孩子来做了断。
黎菊花吓了个哆嗦。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你,你对我没有感情吗?………”
“你爱我,我也会爱你。但你对我有除了功利心之外的感情吗?”闻恰反问。
“我这么辛苦…………”
“我是在生育舱长大了。妈妈也没做什么,为什么觉得辛苦?是呼吸太累吗?”闻恰甚至感到悲凉,他努力地爱过妈妈,但妈妈………所以他决定停止,在她破坏更多之前。。
看着闻恰的黎菊花张口结舌。
因为她忘记了,她这次没有怀胎十月的资本用来要挟。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随后闻恰没有再理会她。
他甚至此时有些明白,海明说‘有些事必须要做选择。犹豫就会付出代价’这句话的意义。
他犹豫过一次,代价是失去了妹妹。
他决定,从此以后都不再会犯同样的错误。
闻恰转身在离开前,对‘黎多宝’说:“少以亲情为借口参合闻家的事。不然下次,我们就会以别的方式见面了。”
‘黎多宝’没想到他会这样,又惊又怒:“你说什么?”
闻恰看到不远处刚进入官邸的高姜,却更大声重复道:“我说,你们永明少参合闻家的事,不然下次我们也不会客气。闻家从来不怕事。”目光有些挑衅。
此时穿梭机上的海明,看到下面的场景,立刻快步迎着闻恰下来。对高姜,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其实,他觉得根本不该让还小的闻恰来办这些事,但闻良臣说,闻恰不能再当孩子了。
以前是有黎多宝在,他更乐得看着两人融融恰恰天真活泼,可现在不同。
闻良臣身体大不如前,这次更受重创,有些心灰,萌生退意。闻恰不论愿不愿意,都得做大人,去办自己该办事。
而闻恰看到海明过来,更不想露怯,说完立刻大步向穿梭机那边去。
两人擦身而过时,高姜却率先停下来,对他微微躬身,叫住了他:“闻少爷。”
闻恰不得不驻步,海明也适时到达,无声地侍立在他身边,似乎为了给他底气,让他镇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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