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
红莲业火抖了抖,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像是遇到了自己的天敌,要是它有羽毛,现在肯定都炸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山海经》有云,昆仑之北有水,其力不能胜芥,鸿毛不浮,不可越也。
一旦被弱水包围,除非他主动放人或者有人用外力从外面破开,否则里面的人绝对出不去。
这条法则不仅适应于人,还适应于三界所有生灵。
最重要的是,红莲业火生于地狱,弱水生于昆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水火不相容,两者本来就是克星,地理环境造就的不同更是加剧了这一特性。
是以红莲业火撞进弱水里面的时候整团火都不好了。
它发出了灵魂的质问,可惜对方只是一团没有灵性的死水,并不能回答它的问题,只是尽职的利用本身的特性,将这一团暴躁的火焰牢牢的困在身体里。
红莲业火发现这一点后更气了。
可它没有办法,对方没有灵智不能沟通,只能用武力解决了。
它牟足了劲,将自己吹成一个气球,猛的冲了上去。
“啪。”
气球碎了,碎片落了一地,像是在白色的水汽中铺了一层红色的鲜花,看起来还挺有意境。
鲜花不服气,再次凝聚在了一起,这一次,它变成了一个炮弹,再次冲了上去。
“咚!”
水纹晃了晃,坚强的挺住了。
红莲业火气性上来了,“砰砰砰”的再次撞了上去。
它这边在水汽里撞的头晕眼花,那边杜若也在它被困住的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就在她准备救火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男声从前方传了过来。
“若若。”
杜若瞳孔一震,猛的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迷雾散去,一个男人的身影渐渐露了出来,五官硬朗,身形高大,岁月似乎对他格外优待,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依旧有让人心动的气质。
“........”
杜若看着那张只出现在梦境中的脸,嘴唇蠕动了几下,喉咙里像是塞着一团棉花,软绵绵的却堵住了她所有的声音。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激动,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温和,他大步走了过来,在杜若身前站定,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发出一声感叹,“都长这么高了啊。”
杜若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爸爸。”
她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鸣,低低的,弱弱的,带着小心翼翼和不可置信。
杜若仰着头,一只手却牢牢的攥住了对方的衣角,生怕他不见了似的,望着他的眼睛,眼神贪恋的在他脸上留恋。
“爸爸。”
这一次,她的声音清晰的响彻在耳边,虽然带了一点哭音,但更多的是喜极而泣的高兴。
“若若,你别哭啊。”
男人也就是杜父瞧见自家姑娘的眼泪立马慌了,他手忙脚乱的拿大手给她拭泪,却因为指尖的粗糙而在女孩细嫩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杜父讪讪的收回手,脸上露出几分沮丧和懊恼,一只手在口袋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帕或者纸巾之类的东西,一双浓眉顿时皱成了毛毛虫。
“爸,我没事,你别急。”
杜若见到他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围着自己团团转却束手无粗,一颗心像是泡在了柠檬水里,明明酸的厉害,她却从里面尝到了蜜糖般的甜蜜。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攥着他衣角的手上移,拉住了他的大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火热的让杜父有些不好意思。
他咳嗽了一声,“若若,你干啥这么看着我?”好像多年没见似的。
杜若仍旧盯着他,“我爸长的好看。”
男人的脸立马红了。
不过他皮肤黑,看不太出来,只有耳朵上的一缕红晕格外明显。
杜若瞧见这一点后,眼睛里的温度忽然就冷了下来,她低下了头,长长的眼睫盖住了眼睛,挡住了里面的情绪,声音却依旧甜美,“好啦好啦,我不看你就是。”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经不住人夸,也经不住玩笑。”
杜若熟稔的数落,“你说说你,就这么个性格以后离了我可怎么办嘛。”
男人好脾气的笑了两声,大手握着女儿的小手,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蹩脚又温馨的转移话题。
“你累不累,要不要爸爸背你回去?”
这么说着,他的人已经在杜若身前蹲了下来。
杜若低头看着男人宽阔的后背,眼睛不知不觉又变得湿润,她闭了闭眼睛,将涌上来的酸涩逼了回去,一个起步跳到了他的背上,双手同时环住男人的脖子。
“爸,我今天想吃你做的菠萝鸭片,三丝鱼翅和芙蓉竹荪汤。”
“好,爸爸这就回去给你做。”
男人朗声应道。
杜若将头埋在他的后背上,视线划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漫山遍野的野花,流水潺潺的小溪,最后停在竹林深处的一幢二层小楼上。
“叮铃铃。”
风儿像是知道他们回来了似的,吹动了门檐上挂着的铃铛,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在这山林中不断的回荡。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杜父将女儿放了下来,“你先去玩一会,饭马上就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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