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蚩尤,瑶姬不禁头疼起来。她想着蚩尤忽然讹上她,应是有什么内情。
她漫不经心问起赤松子:“此番见到羲和娘娘,她说起父皇后来似炼了个了不起的法宝,不知师父可知道是什么法宝?”
赤松子心中一凛,道:“只你父皇炼出灵药时每每天有异象,因此便有了一些以讹传讹的传说,当不得真。”
瑶姬便又故作无意问起赤松子:“前日祭了我父皇,当夜便梦见父皇他说他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他早前同我订了一门亲事,让我早些嫁人。师父你说此梦何解?”
赤松子便抬了抬眼皮,道:“应是殿下思春了。”
瑶姬噎了噎,复又道:“原是我思春了吗?我还以为父皇当真背着我把我许给别人了。”
赤松子便道:“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殿下若有看中的人,可同为师说一说,若是不错的神仙,便请了娘娘懿旨请娘娘做主。”
瑶姬便觉得哪里似乎不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道:“若我真看上什么人了,不需要问他本人意愿吗?直接找娘娘做主会不会不太合适?”
赤松子便道:“既然是殿下看上的,自然也是心仪殿下的,否则殿下何以看得上?”赤松子说着说着似觉得不对,忙道:“殿下莫不是要以此来帮天蓬?”
瑶姬见他师父脸色都变了,忙解释道:“师父莫急,瑶姬再是混不吝也断不会如此儿戏婚事。”瑶姬再三保证,赤松子这才脸色稍霁。
瑶姬虽乖觉地告辞了去,然而赤松子总觉得天蓬此事不解决,保不齐瑶姬又要作妖,便想了法子在王母面前进言,说弱水正不太平,需要个识水的神将去镇守。
天蓬调戏嫦娥一事,终还是西王母出面,撤去天蓬大元帅之职,发去昆仑山驻守弱水。
此事这样一个结局,有些女仙便很不忿,觉得处罚轻了,后来传出是瑶姬从中斡旋,便道瑶姬对天蓬有好感,故而撺掇着雨师向西王母进言从轻发落了他。
瑶姬身上背的绯闻不止这一件,便有些虱子多了不怕痒的胸襟气度。只是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旁人倒替她不平。
“怎可把瑶姬姐姐同天蓬这等神仙败类扯到一处说?”七仙女气道。
一旁的仙子便道:“若不是因为瑶姬想帮衬天蓬,雨师何以向娘娘进言?”
瑶姬便慢慢踱步出来,道:“若不是为了苍生福祉,我师父何以现今被人在背后嚼舌根。”
那仙子闻言转了身,见到瑶姬,脸色很不自然。
七仙女眼睛一亮,同瑶姬行礼:“瑶姬姐姐。”
瑶姬便点了点头,对她道:“你织女姐姐说你之前找她想学织云霞,她今日有空,怎不见你去找她?”
“呀,织女姐姐得空了?前几日大家都忙着准备清平宴,今日我也无旁的要紧事,便去找织女姐姐去。”
瑶姬打发了七仙女,转过身来看着姑射仙子道:“我道是谁在嚼舌根,原来是姑射仙子。”
姑射仙子青女吴洁,乃是霜雪之神,吸风饮露,冰雪之姿,平日里也是端着冰清玉洁的架子,很是清高。未成想,背地里居然是如此多嘴多舌之人。
瑶姬虽在此事上心大不在乎,但真遇着了,也少不得要亲自出手料理一番。
姑射仙子虽有神名但无神位,只是广寒宫里一名撒雪降霜的仙女而已。因在姑射山显过神迹,便被称为姑射仙子。瑶姬神位比她高,此番又是她抓了青女背后论人是非的小辫子,自然她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
青女脸色有些不好,但尚强撑着道:“神女误会,小仙便也只是怜惜嫦娥仙子。”
瑶姬慢悠悠道:“原来你是在为嫦娥不平。我还道你对弱水守将一事有什么高明的见解,正预备荐了娘娘让你守弱水呢。”
她见青女不说话,便继续道:“你若为嫦娥不平,可到玉帝和娘娘面前喊冤,表一表你的态度。如此私下猜忌,猜来猜去总不得法,还是向二圣禀明为好。”
青女被她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差点便撑不住,只道今日受教了,自己尚还有要事,便告退了。
瑶姬见自己敲打够了,便饶了她这一回。青女匆匆走后,她在那厢又立了立,望着滚滚云海,心道世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天宫实在是是非之地。
瑶姬正准备回去,便见身边站了一个人,瑶姬侧头看去,一身绛色蟒服的年轻神君,正是紫微大帝。紫微大帝乃三界亚君,昊天大帝在位时神位便只在昊天大帝之下,瑶姬见了他,是要行大礼的。
“帝君。”瑶姬便恭恭敬敬正正经经行了礼。
“神女免礼。”紫微大帝倒是和颜悦色很好说话。
瑶姬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踌躇片刻方道:“帝君若无事,便容小神告退。”
紫微大帝便望着苍茫云海,道:“听闻神女素来爱梨花,本君这里正好有一株玉梨,方才已着人送至毗沙宫。”
瑶姬忙道:“帝君好意,小神心领。只是瑶姬无功不敢受禄。”
要说为天蓬一事,她可不敢居功。西王母能这般处置天蓬,自然是因此事只能到这样的份上。若说真是因为赤松子进言而有这样的结局,那西王母便也不是西王母了。
赤松子不过是见机行事,恰到好处的进言而已。
“此事对神女和雨师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本君和天蓬,却是大恩,自当铭记。”紫微大帝因了此事涉及自己的部将,不好公然袒护,因此便谢了瑶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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