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铁柱带回来的兔子还有半只,井里温度低,如同一个天然的冷藏室,兔肉放到现在也没坏。
陈芸烧了兔子,又舀了勺兔子的汤炒了个豇豆,一家四口吃了顿饱饭。
吃完饭又是烧水洗澡,陈芸把几个孩子打理好后,拿出一件特殊的裤子给铁蛋穿上。
这个裤子很特别,完全没有裤腿,厚度惊人,完全贴合了铁蛋的小屁股。
铁柱看起来很好奇:“这是什么?”
“尿不湿,防止弟弟尿床的。”这是陈芸花了两小时做出来的成品,裁了一件破棉衣,手被戳了好几针才做成的成品。
虽然成品相貌丑陋,针脚也很粗狂,但毕竟是她第一件成品作,陈芸还是很兴奋的。
她捏捏铁蛋的小鼻子,帮他擦掉嘴角的水渍,问他:“新裤裤喜不喜欢啊?”
铁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知道一个劲傻乐,乐一阵,扭头去看姐姐,啊啊吸引着注意力,然后对看过来的所有人附赠一个大大的笑容。
晚上铁蛋和二妞照旧和她睡一起。
陈芸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家里要添点什么。
家里缺的东西太多,要买碗,要做衣服,要弄油,如果有机会最好买个暖水瓶。
家里缺的东西太多,陈芸手里只有十块钱。就算这个年代的钱购买力高,十块钱也买不到多少东西。
陈芸在心里算着物品价格,只觉得捉襟见肘,梦里都在想办法省钱。
隔天醒来看到渐渐熟悉的小破屋时,陈芸已经比较淡定了。
她洗漱完,给铁蛋解决完生理问题,又给铁柱擦了一遍药。
小孩子恢复能力强,铁柱身上都擦伤这两天已经结硬实了,不用担心轻微一个动作就裂开。
因为身上的伤,他这两天都没洗澡,伤口又在长肉,可把他难受得够呛。
陈芸做饭的时候,他就在门口哼哼唧唧,过一阵往厨房里转一圈,碍事的很。
“又怎么了?”两天下来陈芸对这个便宜儿子的性格有所了解,这就是个别扭的,要是没人问他估计得在她面前转一天。
铁柱撅着嘴,用背在门框上蹭了蹭:“身上痒。”
“我看看。”陈芸往火塘里塞了一根柴,拍拍手,掀开铁柱的衣服看。
小孩身上穿的是他唯一一件合身的衣服,洗过一次身上又多了两个洞,活脱脱一个小乞丐。
陈芸在他背上摸了摸:“哪里痒?”
铁柱抓了抓肚子:“都痒!我要洗澡!”
陈芸拉过他的胳膊,在伤口结出的痂上按了按:“还疼吗?”
“不疼,我要洗澡。”
“行,今天晚上洗澡。”他身上伤口差不多结好了,洗个澡问题不大。
“我现在就要洗!”铁柱眼睛一转,提出要求:“我去河里洗澡!”
“你想得倒是美。”陈芸白了他一眼:“河里是小孩子应该去的地方?掉下去怎么办?”
铁柱讨厌别人把他看成小孩子:“我不小。”
陈芸喷笑一声,在他头顶比了比:“嗯,不小?”
铁柱恼怒地红了脸,觉得被小看了。
“才这点大,什么时候长的比我高再说不小吧。咱们门前那条河年年都有人掉下去出事,你要是一不小心踩空了呢?”陈芸收了脸上的笑容,语重心长:“你要是出了事,让爸爸怎么办?妹妹和弟弟怎么办?”
铁柱虽然年纪不大,却过往的经历让他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他迫切渴望着长大,渴望成为弟弟妹妹的依靠,但同时在心底也希望得到父母的关爱。
陈芸的这番话铁柱听了进去,小孩沉默半响,突然说:“狗剩他就能下水。”
“啊?”
“他爸爸带他下水。”铁柱像是随口说了一句。
陈芸懂他的未尽之言:“等爸爸回来也可以带你去河里游泳。”
铁柱撇撇嘴:“他回来早不能下河了!”
郑卫华每年都有一个月探望配偶的假期,去年是十二月份回来的,距今已有大半年的时间。
小孩这是想父亲了。
陈芸拍拍他的小脑袋,不知道如何安慰。突然灵光一闪:“不如我们给爸爸写信吧。”
铁柱眼睛一亮,眨巴眨巴看着陈芸,过了一会又垂下脑袋,失落道:“我不会写字。”
“你不会不要紧,我会就行,到时候你说我来写,不是一样吗?”
小孩觉得不太一样,他更想亲自给爸爸写信,但是他一个字都不认得。
他撅着嘴独自生气了一会,退而求其次接受这个提议:“那好吧。”
顿了顿又说:“等我学会写字了就给爸爸写信!”
“行啊,等你伤好了就去上学。”
“我现在就可以去!”
陈芸说:“现在还没开学呢。”
铁柱对于给爸爸写信这件事积极性非常高,刚吃完饭就催着她赶快写。
陈芸刚把针线拿出来:“你衣服不补了?”
“先写信!”
言下之意衣服什么都是次要的。
“行吧。”他都这么说,陈芸还有什么意见?
她放下针线,找了几张信纸,铺平在桌面上。
几个孩子围拢在身边,二妞问哥哥:“这是什么啊?”
“这是信,我们要给爸爸写信!”铁柱一本正经道:“你想跟爸爸说什么?她会给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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