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末盘腿坐在她的身边,笑得很是灿烂:“是啊,你怎么知道?”
云皎顿时被打击得抬不起头来,她又凄然惨淡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着船舱里走了,背影要多荒凉就多荒凉,要多消沉就有多消沉。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想么?
云初末望着她满受打击的背影,不明所以地侧过头思索了片刻,立即杀气腾腾地站起身来,冲着船舱内的云皎喊道:“云皎!你过来!”
云皎已经回到船舱内坐好,臂肘搁在膝盖上,双手撑着望着面前炉子上的茶壶发呆,听到云初末叫自己,不由郁闷的回答:“干嘛?”
云初末走了过去,微微倾着身子,伸手扳过云皎的脸,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神情,阴柔精致的眼眸中闪过某些威胁的意味:“我的伤好了,你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呢!”
云皎的心情惨淡,云初末的伤好了,她看起来……当然很不高兴了!要知道他的身体好了,这就意味着他又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对付她了,奥……光是想想就觉得好难过!
注视着云初末近在咫尺的俊脸,她淡定的抬眸,水灵灵的大眼睛跟他对视,脸上自认没有一点破绽:“没有,我很高兴。”
“没有?”云初末挑了挑眉,微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笑一个给我看看。”
云皎很愤怒,云皎很苦恼,云皎很想哭,这诸多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表现在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很讨人喜欢的笑脸,十七八岁且模样很好看的小姑娘,白皙的皮肤在碧绿衣衫的映衬下更是显得灵气逼人,可爱至极,眼角弯弯的像月牙,甜腻腻的迷死人,任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合不拢嘴。
云初末的唇角不动声色地上扬,幽凉的目光注视着她,眼里似乎也带着笑意,手指却划过她的脸,没好气的打击道:“比哭还难看!”
云皎顿时不乐意地嘟起了嘴,要知道这可是她最好看的笑脸了!
她转过头来,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盯着小炉上的炭火,慢慢道:“云初末,我想家了。”
云初末一愣,顺势挨着狐裘躺了下来,背对着云皎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唇角却扬起些许笑意:“那我们就回去好了。”
“真的?”听到云初末说要回去,云皎赶紧放下了手,扭过头看他。
云初末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继续道:“回去住几天也没什么打紧,以后再出来就是了。”
云皎听此,连忙站了起来,屁颠颠道:“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云初末细不可闻地笑了,没好气的道:“我们是回家,又不是出远门,收拾行李做什么?”
云皎顿时站住了,僵硬的身体看向云初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还未说话,就听云初末又喊了她一声:“云皎。”
“嗯?”云皎望着他,见云初末侧躺在狐裘之上,素白的衣摆散成了白莲花,优雅的身姿风流绝艳,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准备睡觉。隔了一会儿,只见他反手递过来一样东西,语气平静的道:“送给你。”
云皎一呆,望着云初末手中的锦盒,反应着他刚才说的话,一时间竟忘了去接。良久都未见回应,云初末的手动了动,要将锦盒收回来,闷闷的咕哝了一句:“不要算了。”
“要!”云皎立即扑上去,把锦盒夺在手里,喜气洋洋的道:“当然要了!”她欢天喜地地把玩着那个锦盒,却没有着急着打开,看向云初末问道,“云初末,你晚上想吃什么?”
云初末的唇角泛起些许微笑,他合上了双目,的答:“随便吧。”
“唔……”云皎手指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那就做砂锅煮鱼好了,我这就去捉鱼。”
黄昏的夕阳下,云初末缓缓睁开了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决定就好。”船舱内回归了寂静,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见云皎不知何时已经拿着网兜出去了,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随手扯过狐裘闭眼睡了起来。
船舱外,云皎双腿耷拉在船头,手里把玩着那个锦盒,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支精巧的竹笛呈现在她的眼前,这支笛子通体呈黄褐色,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痕迹。
她知道这种竹子叫做湘妃竹,因竹节上分布着紫褐色的斑点,所以又叫斑竹,用它制作的笛子,声音浑厚高亢,可称得上是值得珍藏的佳品,云初末的书房里原本就有许多,可惜经过银时月那次的破坏后,都已毁去了。
她将笛子从锦盒中拿了出来,这时才发现笛子的一头还挂了一枚坠子,素色的流苏像是云初末的衣角,上面编织着精巧细致的梅花络,中间以银线固定着一枚白色圆润的石头,仔细一看竟然是天下至宝轮回石!
她伸手捋了一把流苏,将轮回石拿在手里,发了好一会儿呆,恍惚回想起前几日他们在陌陵山上砍竹子的情景,又想到云初末这几天背着她偷偷摸摸的倒持着什么东西,莫不就是在雕刻这支笛子吧?
云皎欢天喜地的把笛子放了回去,将锦盒放在一边,拿起网兜开始专心致志的捉鱼,不一会儿就有一条不大也不小的鱼儿落网了。她屁颠屁颠的跑回到船舱里,连忙向云初末献宝道:“云初末云初末,你看,我网了一条很大的鱼呢!”
云初末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她似乎在笑,轻轻的语气念道:“好啊,今晚这条大鱼就赏给你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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