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гοūгοūщū6.cοм 1,心寒
    “呵!什么柏夫人,不过是个低贱的女人,柏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她,不过是需要一个工具罢了。”
    说话的人叫郭沁,郭家的次女,郭家与柏家算是世交,是在近些年亲近起来的,所以这一辈的孩子关系还算近,这从她一口一个的柏哥哥就能听出。
    回应着她的话语,现场响起了几位不同男女的笑声,有人应和,有人举出更多事例,仿佛这句话说的,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在这些人聚集的偏厅外,阮亦薇静静站在一株高大的盆栽后面,枝丫掩映下,她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
    工具……吗?
    b想象中的要平静太多,听到这样的结论,倒并没有太过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也许是这个真相在过往的日夜中早已明了,所以被人挑明了说出,竟也没有了太大触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静静转过身,仿佛没有听到那些奚落和嘲笑,一步步远离这偏厅,朝着前方其乐融融的觥筹交错的正厅走去。
    是从什么时开始,她开始发觉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欺骗呢?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的人,那个发誓给她一生幸福的人,也许根本,根本就……
    指甲陷入手掌,她首先感觉到的是愤怒,其次,才是一点点弥漫上来的,水流一样的窒息。
    b起难过或凄凉这样的词,她更多感受到的,是失望。
    第一次如此认真投入经营的感情,一点点死去的失望。
    她是在两年前面试总务职位时认识他的,那时他是她的最终面试官,也是她所面试的集团公司的最高负责人。
    没想到,她之后收到的不是工作offer,而是他的约会邀请。
    柏逸尘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冷禁欲、严肃认真。
    如同机器人一样冰冷强大,是大部分职员对他的评价。
    如果不是因为面试前,她意外的在某次外出活动中见过他不一样的一面,她一定不会答应这约会邀请。
    她至今还记得那一次的慈善活动里,在无人的休息室,她意外的看到了柏逸尘撞见了一个因迷路走错地方的孩子,虽然看起来有点笨拙,但是他很有耐心的蹲下来跟那个忐忑的孩子交谈,甚至还浅浅的笑了一下宽慰了他的惊惶,最后把孩子安然的交到工作人员手中才转身离去。
    独处时的表现才更能说明一个人的人品,因为这不为人知的初次见面,她对他的初次印象非常好,甚至不被那些一贯的传言影响。
    在大部分人眼里,柏逸尘无疑是完美的男人,五官俊美身形高挑,生活自律无任何不良嗜好,家世显赫能力出众,尽管有些沉默寡言不善言谈,但这样的高冷禁欲也同样让许多人迷恋不已。
    与她不算好甚至有些糟糕的家庭背景相b,柏逸尘的确是个云端上的男人。
    她本想拒绝这样身份差别过大的邀约,甚至感觉非常失望,这意味着这份让她十分看中的工作岗位已注定与她无缘。
    而这份在其他女人看来或许十分让人期待的邀约,在她看来却麻烦多于诱惑,但最终,那个记忆里温和的浅笑让她多了一丝好奇的好感,她最后答应了邀约。
    现在想来也觉得奇怪,她是怎么在半年的时间里,通过那一系列其实中规中矩到极点的约会,最终与他确立了恋人关系,又是怎么在半年后轻易的就答应了他的求婚,无视了所有困难险阻,如同每一个陷入爱河的傻乎乎的姑娘一样,义无反顾、无可救药。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他们彼此相爱,这真的是一场建立在爱情之上的婚姻。
    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没关系的,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磨合,她来主动就好。
    他的家人朋友看不上她,但是没关系,只要努力的建立关系,时间久了她总会融入其中,反正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积极征服所有放在面前的难题一路至今的。
    或许有很多地方会不习惯,新的生活方式、新的交际圈,但那也没关系,她从不畏惧挑战,只要……
    只要那是真的爱就好了。
    在过去的人生里,糟糕的家庭让她很少获得真正的爱,所以对每一份真心,她总是无比珍惜。
    只要身边的人是真切的爱着她,她便愿意为此付出,只要果实足够甜美,她从不畏惧路途艰辛。
    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然而一天天过去,那细微的、逐渐累积的失望和疲惫,将她所有美好的热情蚕食殆尽。
    他很忙,一直一直都很忙,他的生活就是由一个个时间表堆积而起,而她在这张表上占据的面积,只是小小的一个角落。
    过年过节她会收到礼物和贺卡——助手挑的,店员写的。
    生日能得到半天的时间陪她去吃个晚餐——助手定的餐助手选的位。
    每个月会收到一大笔钱打在自己的账号,活像是付给她的工资,作为她乖乖不闹事的奖励。
    她可以理解他的繁忙,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于是所有打扰的话语在发出的前一秒,便被她自行掐断,欲言又止的沉默里,她等来为数不多的两人时间。
    他会道歉,为自己的繁忙,然而听的久了,那道歉听起来也像是固定好的程序。
    为难她的声音从未停过,但那些人都是他的家人、朋友,她也无法直白的给出反击,只能装作不懂或者委婉的反击,她多么想从他身上看到回应,她甚至没有奢望过能得到回护,可是一次次,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她看到的只有沉默,于是当更过分的话语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响起时,她甚至无法开口跟他提一个字,只能默默地,一个人咽了下去。
    不该让他太为难对吧,他已经很忙很辛苦了……吧。
    不知从何时起,她好像再也无法正常的笑了,脸部的肌肉机械的维持着笑这个动作,可内心却空洞的连风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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