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你,一定是你花言巧语骗了太傅。”
舒云柳从角落里踉跄地跑了出来,抱着黄娇大哭:“母亲,她定然是报复我,怨恨我抢了她的位置。”
“你胡说什么!”红袖再也忍不住,怒声呵斥道,“娘子不是这样的人。”
“好你个贱/蹄子,我舒家如何敢陷害太傅,分明是舒云宜怀恨在心。”舒长卿怒声呵斥着。
“吵什么!”
番将军怒斥一声,声如钟响,窸窸窣窣的庭院瞬间又安静下来。
“你说得对,不过我觉得倒是是谅你舒家也不敢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他冷哼一声,面容阴沉。
舒长卿面色惨白,心中一块大石却是落了下来。
只要此事和舒家无关,自己性命无虞,贬低舒家地位不算什么大事。
“至于你,你可知给太傅治病的都是谁?你不过是一个闺门秀女,不自量力。”他低头看着面前的舒云宜哂笑,态度不屑。
“自然知道,听闻死骨更肉不死鸟的章玄凤如今正在江府,可将军既然说是我的药方出了问题,为何不让我亲自去看一眼,又有章神医压阵,孰是孰非自由定论。”
番将军打量着她,最后沉思片刻:“那便给你一次机会。”他思考良久,挥了挥手,“带三娘子去江府。”
一队黑衣卫涌了上来,团团围住舒云宜。
长/枪斜飞,几乎把舒云宜团团制约住。
“你且记住,若是治不好太傅,定要你生不如死。”
他低着头,一双眼阴沉狠毒,能啐出血来。
“且慢。”被人松开桎梏的舒长卿突然出声阻止。
番将军脸色一沉。
“将军不要误会。”舒长卿立马陪笑。
“只是此女性格顽劣,在舒家早已掀起无数风浪,舒家苦她久已,今日既然有将军在场,不如做个见证人。”
舒云宜抬起头来。
漆黑的眼珠映射着逐渐明亮的天光,亮得几乎能倒映出一个人的人心。
“哦,什么见证。”番将军腰背挺直,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之人,似笑非笑。
舒长卿匆匆扫过一眼,弯腰哈背地看向番将军。
“自然是断绝关系。”
埋在侯爷妇人怀中的舒云柳猛地抬起头来,脸上不由惊喜交加。
“断、绝、关。系。”
番将军一字一字地念着,视线越过舒长卿,扫过舒家众人,最后落在另外一个当事人身上。
舒云宜死死地瞪着舒长卿,嘴角紧抿。
艳丽深邃的眉眼在火光照应下闪着惊心动魄的美丽,瑰异谲诡,灿烂炳焕。
“自然自然,本就不是我舒家人,我原本想着好歹养了十多年,如今只是多一副碗筷的事情,却不料她到底是农家出生,粗鄙无礼,平白丢我苏家脸,坏我舒家名,如今已是忍无可忍。”他义愤填膺地指责着。
“胡说八道。”红袖又气又急,站在舒云宜面前怒斥着,“明明是侯爷你忘恩负义,自私自利……”
“侯爷当真要走到这一步。”
舒云宜清冷地声音在安静的院中响起。
她把红袖拉住,眉目被烛火所笼罩,明亮的天光和昏暗的烛火,在她的眉宇间交织闪耀。
漆黑的眼珠,浓艳的五官,都散发出霞光荡漾的光芒。
她在愤怒,一把火在骨子里燃烧,烧到五脏六腑,四肢躯干皆是怒意。
“自然,不过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整日惹是生非,给我舒家惹如此大的祸事,舒家如何能容你。今日你出了这趟门,便不再是我舒家人。”侯爷言辞狠厉,斩钉截铁。
舒云宜冷笑,腰背挺直,纤细白皙的脖颈高高扬起,骄傲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娇弱却无畏。
“侯爷不后悔?”
“绝不后悔!”
舒云宜侧首,扫过前院一干人等,所有人都不愿和她对视。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处灯火中。
刺眼的烛火让舒云宜躁动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养育之恩,没齿难忘。”舒云宜收回视线,低声说道。
她坚定注视着舒长卿,最后对着他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及冰冷的石板,一如此刻的心情。
“今日恩断,来日路人。”
第3章 被逼治病遇美人
天光乍亮,旭日东升。
京都喧闹的清晨在透亮的晨光中逐渐热烈,可这份喧闹随着越走越近的黑衣卫而逐渐湮灭。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黑衣卫穿街而过,一路远去。
直到消失后人群瞬间哗然。
黑衣卫出动,必有大事。
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
谣言中心的舒云宜独自一人坐在马车内。
她坐上马车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背后生疼。
手指蜷缩着,握紧医药箱中的绳索,指甲深陷肉中才能缓解一点背后带来的疼痛。
她摸了摸怀中的药瓶,咬牙倒出一颗咽了下去。
药丸一入喉咙就带来几近呛人的清凉。
她眼角泛泪,眼眶通红,身子不由颤动,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一行人穿过一道富丽堂皇的衡门。
明黄色的瓦砖,碧绿色的柱子,青石板垒起的高的台基。
衡门正中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