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阁劝慰道:“世事茫茫难自料,知心难得两三人。这也就够了,你跟你老搭档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不是也熬过来了?咦,他咋又没来?烫头去了?”
蝈蝈刚大笑:“这梗私下里就别用了,都快说吐了。他亲儿子生病了,忙着赶去照顾呢。”
李君阁说道:“他儿子多大了啊还要自己去照顾?”
蝈蝈刚笑道:“你说那个是捡来的,亲儿子是那几匹矮马!”
李君阁被逗得不行:“我现在在李家沟也有一大群的宠物,好狗野猪金雕游隼,还有大雁竹鼠林麝斗鱼,啥时候你们一起来看看,他肯定会高兴!”
蝈蝈刚点头:“就凭这份好乡情,总有一天要走一遭的……”
吃过这一席,李君阁同众人告别,趁阿音安排外公等人上车的时候,悄悄将空间里存放了一年的钻石交给刘信之,托他代为镶嵌。
刘信之看着阿音,说道:“皮娃,阿音这闺女是真不错,我到时候给你弄个顶好的设计,婚礼那天戴阿音手上,绝对亮瞎宾客的眼睛。”
李君阁说道:“呃,刘老,阿音还是村长,平时要村里跑前跑后指挥生产什么的,这么大石头戴手上太招摇了,她的意思是弄成项链,平时也可以戴一戴……”
刘信之说道:“要不我给你设计成两用款式,婚礼上当戒指用,用完后取下来调整一下就能变成项链如何?”
李君阁大喜道:“那就太好了!这样的安排阿音肯定满意!”
当晚一行人就到了野三坡,第二天爬了一段野长城。
之后逛故宫和博物馆,这就没法在一起行动了,秋丫头去看画,外公小表哥看花盆,许老大看瓷器,老小石头看玉器。
阿音和李君阁手牵手瞎逛。
来到钟表馆里,李君阁对阿音说道:“这里边我觉得最精巧的,是铜镀金写字人钟,我们找找看。”
没走出一段,阿音就看到一个大钟,整座大钟貌似一座凉亭,上方是亭顶,中间是钟面,下方亭子中一个老外穿着绅士服装,单膝跪在几前,手持毛笔,作正欲往几上写字的样子。
李君阁说道:“看,史上最精巧马屁。”
阿音说道:“这就是个大钟啊,多了个老外雕像,单膝跪地写毛笔字,倒是满足了统治者妄自尊大的心态。”
李君阁笑道:“这才哪到哪,那老外真能写字的!”
阿音惊到:“不会吧?这……这怎么可能?”
说完问道:“写的哪个字?等等你要是敢跟我说是‘一’字我可要打你……”
李君阁喃喃道:“阿音……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心思单纯,男友说啥就是啥的阿音了……”
阿音笑着捶了李君阁一下:“别闹!还不是被你坑的次数多了!快说哪个字!”
李君阁说道:“一个字怎么行,这机械人能写一副对联,快看快看,开始写了……”
就见钟表旁边播放的纪录片里,机械人开始动作,举起毛笔落于纸上,写下了八个端端正正的楷书:“八方向化,九土来王”。
阿音这下真惊着了:“这……这这……”
李君阁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史上最精巧马屁?文字笔划要尽量少,机械设计起来才简单,但成文后的意蕴气象却要尽量丰瞻大气,符合统治者的心态。当真是一字不易,一字千金,这份巧思,实在是非大手笔不能为。”
阿音说道:“还有这手字……大小,结构,这简直……”
李君阁说道:“对,这就是章法。点捺,提顿,藏出,回走,无一不合乎法度。这手楷书,今天的中国人能写出来的都不多了。”
阿音笑道:“你是不是挑战过这八个字?你的性子,会放过这样的文字游戏?”
李君阁说道:“我倒是想过一个,‘六方一合,百代大同’,简单倒是简单了,就是马屁还不够精准,既不符合海外来贡的身份,大同二字对异族统治者来说可能还过于敏感,认为我们稀罕同化他们似的……搞不好听我一说他家王朝才百代,直接拉去砍了都说不定……不行不行还得另想……”
阿音咬牙切齿道:“哪个死皇帝这么万恶?马屁不够响都要砍头?”
李君阁说道:“呵呵呵,十全老人。文字上的恶心事儿,他干得太多了……咦,‘天心一亘,人主十全’,这马屁似乎可以滴……”
阿音横着眼睛蔑视他:“御用文人当上瘾了是吧,这么恶心的话都能说出来?”
李君阁笑道:“这不是话赶话碰上了嘛!再说这紫禁城的每一根木头,比这恶心十倍的话没听过,比这恶心百倍的事儿没见过?”
说吧又摇着头说道:“其实这已经说明那个时候的中国,开始全面落后于西方了。可统治阶层还在不思进取。这口大钟里难道真看不出国力的消涨?其实还是妄自尊大的心理在作怪,忘了大雅里‘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八个字。真要再往前推,从明初起,人家就已经开始赶上来了……”
阿音说道:“你不是说过吗,国运也是有涨有落的,总不能一直狂拉大阳线吧……”
李君阁摇头道:“想这么多干啥,我们就是升斗小民而已,走,继续观光……”
三天时间的旅游也仅仅能走马观花,三天后,刘信之来了,偷偷将镶嵌好的戒指交给了李君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