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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已经疯了,将自己关在卧室里,窗户全部用被子封住,不漏一丝光线,只用灯光照明,在里边疯狂作画。
用他的话说,这样可以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好让自己的思维一直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思考水平,不会有大的起伏波动。
一天三顿按时送饭,他知道如何控制自己,反正李君阁每间客房都是带卫浴的小套间,每天收走许思的换洗衣服,送进去新的就行。
按李君阁对嘉州四老的抱怨,这跟坐牢没有一点区别。
四老倒是看得开,你这里条件如此之好,这牢我也想坐,丁老说年轻时候他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情况,在地下室画到昏迷,醒过来在医院输葡萄糖,同学告诉他已经在地下室呆了两天半水米未进。
不是不吃,而是完全忘记了。
连手机都给许思扔了出来,每次小芷打来电话都是李君阁代为汇报,你家狗熊好着呢,能吃能喝能睡能画,就是不出洞。
有家里人看顾许思,李君阁倒是不担心,自家物产出货正是紧要的时候,每天早上一船荔枝,傍晚一船鱼往夹川拉,李君阁虽说放手,但放手也不能放眼睛,还是得盯着。
所幸一切顺利,李君阁见手下都熟门熟路后,便应阿音的要求,周末和她一起,带着秋丫头,嘉州四老,还有娃子们去苗寨。
这次不坐溜索了,从悬天崖栈道爬上去!
这里也形成了一条小环线,好几种玩法。
短期的玩法是早上四点出发,坐溜索上山,在天书崖欣赏日出,然后穿过林场,去山塘赏杜鹃,体验招雨,然后去苗寨吃喝,下午抵达天星阁,看完日落后正好天黑,抹黑从栈道下来,没有心理压力。
深度游那就是晚上爬栈道,到了苗寨住下,几天时间里爱怎么玩怎么玩,多了稻花鱼体验,叶笛招鸟体验,森林穿越体验;然后是非遗苗绣,苗银,木器制作体验;运气好还有苗家节日,那就有芦笙鼓舞,甚至傩戏,惊险刺激的刀山火海打秋千……
好吃好喝几天后,再从天书崖下来,体验一把紧张刺激的溜索速降。
环线一形成,短客加长客纷至沓来,寨子里今年算是开始了红红火火的好日子。
苗寨加入集团管理的方式不一样,因为基本是苗寨人自力更生弄起来的,集团只给了指导意见,算是加盟模式,李君阁的管理费就收得少得多,和李家沟的托管模式,盘鳌乡的经营还贷模式,都不相同。
这也和三个地方人的思维方式有关,苗寨过于保守,鼓励他们走出这一步,需要更多的经济刺激;李家沟人无比信任集团,村里人知道集团托管,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是一百个放心加省心;盘鳌乡有做生意的传统,对贷款经营,还本还息比较理解。
至于以后如何统合,那是一个长期摸索和调整的过程。
只要客户资源交通路线宣传渠道管理人才掌握在自己手里,加上公正的技术管理手段,出幺蛾子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已经降至最低。
李君阁一边领着人往上爬,一边脑子里还在转着这些弯弯绕。
栈道边上有一条LED的灯带,像一条蜿蜒的火龙从山脚通到崖顶。
灯光很微弱,但是在夜里没有光污染的环境下,对于适应黑暗之后的眼睛已经足够。
四老兴致勃勃,颇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味道,不时和上下爬山的人吆喝呼应。
背后是星星月亮,远处是夹川灯火掩映的县治和长江码头,小得如同一枚发亮的围棋子,身边是习习山风。
沿着石栈蜿蜒向上,夜上悬天崖,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中间也会不断经过最早的脚巴窝道路,不少体力上佳的游客戴着白手套抓着铁链往上爬,有的移到石栈上,坐在台阶边喝水歇息。看到阿音和李君阁他们的队伍,眼光里不免带着一丝鄙夷。
哼,走栈道安安稳稳地上来也好意思大呼小叫,有意思吗?看不起你们!
李君阁每次看到这种表情就非常的开心,偶尔还要和爬脚巴窝的游客攀谈几句,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仰慕之情。
阿音都被他恶心坏了,领着娃子们远远走到了前面去。
倒是四位大师长期不动,爬得上气不接下气,吴旷对阿音和小朋友们体力简直惊为天人:“呼……呼……他们……呼……熊孩子们不说了……呼……阿音娇滴滴的小女生……呼……怎么能走这么快?”
李君阁指着脚巴窝的道路说道:“阿音十二岁开始,这条道,没有铁链子的时候,每个星期就要上下一回。”
丁老抬头看着头顶上方折来拐去的灯光:“我的天,这大学生哪里是读出来的,完全就是爬出来的啊!”
吴梅仙也倍感敬重,说道:“皮娃,你真的要对阿音好点,这样的女孩子,世间难找。”
李鸣岐说道:“阿音这独特的气质,应该就是来自这悬天崖的锤炼吧?心胸开阔,不畏艰险,坚刚不可夺志,都跟这片悬崖有关!”
吴梅仙说道:“是啊,而且她身上又还有苗家女孩的浪漫和热情。啊,我想起来这种气质从哪里看到过了!”
吴旷问道:“哪里?”
吴梅仙拍着手,对自己的发现惊喜不已:“历朝历代开国那一帮子!是不是?!”
李君阁一拍脑门,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这是当局者迷,今天总算知道四爷爷如此看重阿音的原因了,原来他俩本就是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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