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陌用筷子将猪蹄上的皮肉一丝一点地扯下来,蘸了酱料,放在我碗中,“上回便见你记挂这物,婉儿喜欢吃这种酥软脆骨?”
我点头道:“前两年,日日只得一个馒头裹腹,天长日久,肚子里油水被搜刮干净,便十分容易饿,一饿就想吃大油大腻,总觉得不解馋,恨不得端碗油汤倒下肚去。”
司徒陌顿下筷子,又装作无事般继续剔肉喂我,落日余晖晕黄,照得他半边面孔明明暗暗,他鼻翼轻轻煽动,许久的沉默,方才问道:“婉儿,我待你不好吗?为何执意要走?你可知…你可知……”
一字一句,斟酌了又斟酌,思虑了又思虑,却含在嘴里,挂在唇边,说不出,道不明,只淡淡隐在眼眸里,藏在胸臆间,万千情意都只在那一句说不出口的话语里。
他将我从椅子里捞进怀中,将面前的酒杯斟满,送到我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耐心喂我,喂一口吃食,喂一口米酒,直把我当做小猫小狗般逗弄。
见我许久不言,又把酒液含在嘴里,嘴对嘴来喂我,我一时不妨,被他灌了一口,吞下肚去,这才惊慌睁大双眼,拿手肘推拒,“巡抚大人,这可于理不合,再说,我可不想吃您的口水。”
司徒陌低低一笑,“你还吃得少了?”
我恼道:“你怎得如此不怕难堪?你给多少女子吃过,你不嫌恶心,我可恶心坏了。”
司徒陌道:“婉儿,我白日里可没这般喂过别人,也没这般小意讨好过一个女子,婉儿,你便收一收爪子,给我点笑脸,也好叫我心里好过些。”
我心中不服,这话绕来绕去,不就是说我使小性子嘛,我便要将这小性子使个十足十,他若是不喜,大可回去找他的温柔乡,找他的可人儿。
再开口,话便重了,“巡抚大人说得是这么个理儿,只是白日里确实不曾喂过,都是在入夜之后,床榻间喂得。”
说完自己都觉出浑身寒意来,再去瞧司徒陌,已然隐了怒火在眉间,两眼若点漆,深处燃着火星,是他发怒的前兆。
我识趣从他腿上跳下,他却不许,将我钳制在臂弯里,俯下身子,与我眉眼相对。
“早间不是与你交代过了吗?我已经将如意和如玉,一同遣出府去了。”
我这才确定,早上没有耳花,清清楚楚地听到便是这话,我心中有种念头翻腾叫嚣不休,挣扎着便要破土而出,我生生按下,摇摇头告诉自己,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再回神,却见司徒陌一双黑眸,咬着我不放,他就像狩猎的猎豹,静静蛰伏,耐心极好,伺机而动,而我,就是他的猎物,他玩弄在股掌间的猫猫狗狗。
他在等我开口询问,我却偏不遂他心愿,他瞧着我,我便去瞧着他,他眼底深处映着我的影子,我瞧得入神,瞧得专注,却不想他慢慢俯身近前,将我口唇含住,含混不清,似问又似喃喃自语。
“我的乖婉儿,你便不想知道我为何遣散她们吗?”
我张牙舞爪,奋力推拒,却怎敌得过男人力气,被他越吻越深,兵败如山倒,很快便一塌糊涂,瘫.软在他怀里。
再分开时,已然衣.衫.半.褪,一侧浑圆肩头露在外面,司徒陌在那上面流连忘返,亲.吻.爱.抚,又烙下草莓印记,我吃痛,哀哀低呼,“司徒陌,你属狗的吗?”
那坏蛋将我衣服拉好,出口却极其可恨,“你若是不问我问题,我便要继续。”
又侧头咬住我耳垂,鼻息间的热气喷在我耳垂,我怕痒缩颈,他又去咬我脖子,我赌气与他死撑,却在他下一句话里破功。
他说:“我白日里去地窖瞧了瞧,你堆了那许多茅草是做什么的?你可知许多农户背着妻子在农田里与情人偷.情野.合,第一步便是要找个茅草堆。”
“我没试过,但一想到婉儿白净身.子躺在上面,便血脉喷张,不能自己,婉儿若是不信,可自己摸摸,你家二当家,这会儿正等着入瓮呢。”
我哪里需得用手去摸,我坐在这恶人腿间,与他下.肢相缠,早觉出他下腹变化,我被他蹭得发慌,兵败如山倒,这才清醒过来,我哪里是这厮的对手?
我捂着自己脸颊,又用一只手扇风,想扇去燥热和羞愤,可我为鱼肉,被司徒陌上下架在炭盆上烘烤,哪里能逃得出生天。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乖乖认命,“巡抚大人,你为何要遣散如意和如玉?”
司徒陌却是不答,饮下一杯酒,说道:“婉儿,去盛两碗饭出来。”
我依着他,盛了饭放在他面前,与他一块儿吃了,又被他强逼着喝下一碗鸡汤。
我洗净碗筷,天色已然全黑,司徒陌站在庭院里等我,瞧我收拾好了,伸手示意我去牵他。
“今日是中秋佳节,我们回府里领了新唐与公绰,一块儿去花街逛逛。”
第84章
这日子, 一天天地过得真是糊涂。
出得门来,越走越是热闹,街道两边时不时有经过的路人与司徒陌招呼, “巡抚大人好雅兴,您也出来赏月吗?”
司徒陌每每微笑回礼, 却不答话, 风度拿捏得极好。
回到府上, 新唐和公绰早已穿戴整齐,在府门外探头探脑, 眼巴巴地瞅着我们归来。
我几步跑到新唐眼前,将他搂在怀里,“娘的乖孩子,几天不见,可想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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