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脑子里总在转着新曲的旋律,不知怎的,那旋律就顺畅了,副歌部分节奏明快,情感饱满,纠结了好几天的部分一顺而过,虞音不自觉地唱了出来。
她只唱了一句就被自己的声音吓醒了,猛地翻身坐起,见休息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拉开门看看,外面的办公室里也没人,这才松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拍了拍胸口,缓了缓扑通扑通的心跳。
……
与总裁办公室相隔不远的会议室里,虞奚满腹疑惑。
这位霍少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癖好,不让拉开窗帘,说是不喜欢阳光,虽然外面阴云密布,根本看不到阳光。
好在没说不让开灯,不然合同上的字都没法看清楚。
这只是个亿元的合同,对虞氏来说很重要,对夜翼集团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来的却是夜翼地位最高的两个人。
柳不危看起来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不经世事的小公子,对合同的条条款款却是门清,一条一条地跟她谈判。
而那位霍大少,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眼眸微阖,单手支颐,那手指修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虞奚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恐这合同里藏着什么她尚未发现的大秘密大阴谋,以至于惊动了这位传闻中的霍大少。
突然,霍大少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睁开,狭长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诧异和惊喜。
正在说话的虞奚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对面的柳不危也看向霍峋,“少……霍少,怎么了?”
霍峋没有说话,他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凝神聆听什么。
可惜,那歌声只有一句,短短的几秒钟,将他送上了天堂,又毫不留情地抛下了地狱。
他静静地站了片刻,那歌声再也没有响起。
霍峋坐了回去,抬眸,目光扫向虞奚。
高大的男人比传闻中更加俊美,只是那脸色有些苍白,眸光幽深,虞奚只觉得自己被他看着的时候,像是冰冷的刀锋刮过肌肤。她暗暗提着一口气,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勉强镇定地问道:“霍少,有什么不对吗?”
“签了。”男人指了指桌子上的合同,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柳不危嘴角一抽。今天阴云密布,这位难得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想要出门转转,又不想待在室外,干脆随便从高管那里截了一个合同,带着他过来谈判。结果,后面的合同条款根本没来得及看,直接就让签了。
签就签吧,反正这样的小合同在夜翼也不算什么。
虞奚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今天的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她小心地将合同收好,“霍少,柳总,合作愉快。”
已经走出会议室的霍峋脚步一顿,目光沿着空荡荡的走廊看向远处,“是有些愉快。”
他的声音平淡,反正虞奚是没能听出一丁点的愉快来,反而冷冰冰的让人害怕。
倒是柳不危,诧异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多少年了,他都多少年没听这位说过愉快了?难道今天这位并不是兴之所至,而是特意前来,并且在他啰哩啰嗦谈合同的时候,这位悄无声息地达成了此行的目的?
柳不危心里的好奇都快压不住了,一进到车里,立刻问道:“少主,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霍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都什么年代了,还叫少主?”
“霍少。”柳不危揉了揉鼻子,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我听到了一句歌声。”霍峋慵懒地靠在后座,神色中带着几分回味,“那歌声能解除我的头痛。”
“什么?!”柳不危猛地跳了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嘭——”的一声巨响,车顶向外鼓了个大包。不过两人谁也没在意这千万豪车的车皮,柳不危扭着头,目光灼灼,“真的?是凑巧赶上了,还是真的能解除?”
霍峋身边的人都知道,霍大少有钱有权有颜,但也有顽疾,头疼时不时发作,没什么规律,也没有任何办法,发作起来只能受着。到底是那歌声能治愈头疾,还是歌声响起的时候刚好赶上头疾消失?
“不是凑巧,是真的能解除。”霍峋十分肯定。
柳不危激动得都坐不住了,“那我这就去查,刚才是谁在唱歌。”
“那歌声十分神奇,飘渺空灵不似凡音,我怀疑那人从未在别人面前唱过歌。”不然肯定会引起轰动。
柳不危想了想,“那我就从虞氏的员工名单查起,挨个查,这年头一般人都有过唱K的经历,一个一个地排除。”
“对了,”他又想起什么,“那唱歌的是男是女?”
“小女孩。”霍峋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了按胀疼的额角,“二十岁左右吧。”
……
虞氏签了大单,虞奚给每个员工都发了一笔奖金,又跟身边亲近的几个人去聚餐庆祝。
她不喝酒,菜也吃得少,全程都在注意着坐在身边的虞音,见她连着吃了几口鱼肉,便夹了一筷子鲜嫩的小油菜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低声叮嘱道:“音音,你身体不好,要营养均衡,不能光吃肉。”
虞音乖巧地把油菜吃了。
助理捧着脸,“啊啊啊,虞总对小虞总好温柔啊。” 听说虞氏虽然是虞奚这个姐姐做总裁,但实际上姐姐只占三成,剩下七成全是妹妹的。所以,每次虞奚带着妹妹来的时候,让他们喊妹妹也是“虞总”,为了区分,就成了“小虞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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