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的小人在谢明疏脑中暴跳不已,愤怒着,咆哮着,似乎马上就要脱离他的掌控!
不行!
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谢明风不出来挑衅谢阿沅,那就让谢阿沅主动过去挑衅谢明风好了……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主动挑衅可比被迫反击的效果好太多了!
谢明疏眼神瞬间大亮。
先前是他钻进了谢明风这条死胡同里,都忘了还有殊途同归这个词——他的最终目的是让谢阿沅和谢明风相杀,都要相杀了,那谁先出手谁后出手还有区别吗?
谢无名已经把蛊虫下在了谢阿沅身上,这点谢明疏一点儿都不怀疑,一方面是自信谢无名对他的忠诚度,再就是他也能感应到谢阿沅身上散发出的蛊虫气息。
现在,只要他催醒蛊虫,谢阿沅就必将发了疯的攻击谢明风!
他扫了眼下面。
能有资格坐在这里参加晚宴的,都是族里排的上号的人,谢阿沅要是这个时候发“酒疯”杀了谢明风,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持家主令牌,再次将他们一家人驱逐出族了!
想通这一点,谢明疏再不犹豫,手掌在桌下悄悄摊开。
无人可见处,就见那只摊开的手掌掌心上,温度渐渐升高,而随着掌心温度的升高,无数根肉眼看不见的黑色细丝从他掌心里探出头,拖曳摇摆,密密麻麻,乍一看像掌心中托着一团黑烟。
紧接着,那些黑色细丝纷纷从他掌心中脱离,半空中稍稍盘旋一阵后,一窝蜂的全都涌向了谢阿沅。
仿佛谢阿沅是团可口的美味。
而与此同时,一条细细的小白蛇吐着比蛛丝还要细的芯子,轻轻的吻上了谢明疏脚踝。
谢明疏全部心神都在操控蛊虫上了,对于脚踝处那轻微的瞬间刺痛,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谢阿沅。
谢阿沅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像是不胜酒力般,用手撑住了额头……
谢明疏大喜,知道这是蛊虫苏醒了,只要再撑过半盏茶的功夫,蛊虫就将吞噬谢阿沅全部心神,到那时……呵!
谢明疏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
许是大脑过于兴奋了,他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恍惚,忙闭眼揉了揉眉心。
再睁开眼时,就见阿满朝他走来。
她过来干嘛?!
望着朝他盈盈走来的少女,谢明疏神经一紧,忙收敛心神,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
当初他往谢明雨身上下毒时,由于紧张心虚,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床上,那个才长出几颗乳牙的小女娃,正瞪着一双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他吓了一跳,几乎瞬间就产生了要把小女娃灭口的念头。
可当他朝小女娃伸出时,小女娃忽然又闭上眼睛了。
她睡着了。
粉红被褥映衬下的小脸粉嫩嫩一团,像寿宴上摆的蟠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戳一戳,摸一摸。
他一时忍住,便拿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然后小女娃就他戳醒了。
他心中再次大骇,生怕小女娃再哭起来,忙要伸手捂住小女娃嘴巴。
可小女娃忽然咧嘴朝他笑了,笑的露出两排珍珠似得小白牙,可爱极了。
还朝他伸出了两条胖乎乎的小胳膊,一副要抱抱的样子。
于是他那只已经快要蒙上小女娃嘴巴的手,面对面前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再也伸不下去了,手就像被烙铁烫着了似得,飞快收回。
他心说:不过就是一个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小奶娃而已,就算看见了又如何?还能看懂他在做什么不成?
再说了,好好的一个孩子突然无端端死了,说不定会引起谢明雨的警觉。
得不偿失。
就这样,那个唯一一个目睹他行径的小女娃活了下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当年他一时心软没忍下杀手的小女娃,悄无声息的就出落成了一个丝毫不比她哥哥逊色的存在,竟能在一夜之间猎杀数百只邪祟……
独山那次历练,虽然阿满当时并没有承认她就是那个一夜之间送走数百只邪祟的高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背上的包袱被谢天翎扯破时,有一个手镯滚落到了谢明疏脚下。
谢明疏把那个手镯悄悄踩在了脚下。
也就是那个还带着浓浓阴魂气息的手镯,谢明疏判断出,独山上一夜之间被猎杀的数百只邪祟,正是死于她手!
而那一包袱的金银玉器就是战利品。
那个时候谢明疏便生了警觉之心,于是他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谢明风,又有意无意地说起了乌游县的事情。
谢明风果然把阿满逼去了乌游县。
而谢阿沅也因此一头撞在了树上,眼看就要命不久矣。
就在谢明疏为自己这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感到沾沾自喜时,结果阿满却从乌游县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不但阿满回来了,连本该死掉的傻子谢阿沅也醒了过来,而且醒来后还很神奇地不傻了!
谢明疏心中的警铃瞬间开始疯狂鸣叫,于是,他再次怂恿谢明风,把兄妹二人逼去了无极宗,本来还想趁着无极宗的比试机会,悄悄把这二人除掉……他为此都不惜把儿子谢天翎拉出来用了。
结果比试却不战而终,他派去暗杀阿满和谢阿沅的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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