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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眨眼,云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顷刻间形成一只细长的螺旋。天空干净的犹如透明的镜子,再也看不见一丝云彩。
    这个过程发生的太快,只存在了不到半息的时间——江樱樱的眼睛还没跟上,感官先一步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剑气扑面而来。
    云雾制成的长剑看上去绵软无力,可一剑斩来却锋芒毕露,带有袭金截玉之威,执法修士手中的锁灵绳齐齐断掉。
    “什么人!”
    修士们步伐微乱,纷纷祭出了自己的法宝。
    “这剑……”执法长老揉了揉昏花的老眼:“难不成是……”
    江樱樱也感觉到了:这一剑,有剑圣的气息。
    是师尊吗?她四处张望,指尖的灵力熄灭了,准备暂时先不催动这只黑玉石。
    “一群人对付一个小姑娘,还连锁灵绳都用上了,真不愧是九州第一名门正派。”
    空气里传来一道从未听过的声音,云朵制成的剑在众人身旁绕了一圈,回到了这位陌生男人的手里。
    看来并不是师尊,江樱樱叹了口气。
    不过看这气势,应当是自己的哪位师兄吧?可惜上面的六位师兄师姐足迹遍布九州,她至今还没能全部见上一面。
    眼前的师兄就属于从未见过的那部分:他穿着青瓷色的中式外衣,盘扣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方的脖颈处,手上戴着一串血红色的念珠,短发及耳,露出耳朵上的铜钱挂饰。
    “适才那是揽云剑……你是魔君季云?”
    执法长老倒吸一口凉气。
    江樱樱也呆住了,她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位陌生男子的资料。
    季云是师尊的第三个徒弟,也是自己的三师兄。
    相传师尊五百年前,带队镇压第二州的魔修时,不仅打赢了当时的魔修头子,还顺带把对方的儿子带了回来,放在身边培养。
    千玄宗上下曾爆发了激烈的反对,长老们挨个上阵,劝南宫瑜把小魔修退给他的魔君爹。
    奈何师尊虽好说话,却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
    他认定了小魔修是自己的三徒弟,谁劝都不好使。
    “罢了,阿瑜他毕竟……”
    掌门叹了口气,其余长老似是想到了什么,纷纷缄口不言。
    此事就这样轻飘飘的揭了过去,季云也成了唯一一个在正派里长大的魔修。
    如今已过了五百年,小魔修早已学成归家,还继承了他老爹的位置,成为了第二州新的魔君。
    与江樱樱一样,季云也在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个便宜师妹。
    魔修不比其他修士,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弑师或杀人夺宝都不算什么大事。
    讲道理,魔修奉行强者为尊,修炼手法也通常是夺天地造化的逆天之法。
    在这种大环境之下,魔修们找徒弟,大半没安好心——不是试图把徒弟当炉鼎;就是打算养着徒弟,像养着一只待自己夺舍的猪。
    而徒弟们也不甘示弱,处心积虑的在夹缝中生存,为了学本事,和自己的师尊斗智斗勇,最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正邪两道素来水火不容,可当初南宫瑜遇害的消息传到第二州时,却没有一位魔修敢喜形于色。
    原因很简单……季云现在还记得他老爹暴跳如雷的模样,成功把其它魔修们,吓得不敢发出半点不同的声音。
    在老魔君看来,南宫道友实力高强,九州无人能同他相提并论。且胸怀宽广,即使是胜过了自己,也未曾伤及自己的性命。
    南宫道友的行事作风,在见多了互相伤害的老魔君眼里,完全就是一股清流。
    看他五百年前,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往剑圣的门下学习的行径,就能得知:老魔君是剑圣的铁杆粉丝。
    季云依稀记得,那天他刚从外面归来,就被老爹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瞧你这一天天的样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马上给我滚去找南宫道友,跟着他去第一州拜师学艺。”
    季云:“?”
    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魔修,而第一州是正道的大本营?
    ……
    五百年过去了,季云仍旧对名门正派没多大感觉,最多就是不讨厌,可也实在算不上喜欢。
    但在他心里,师尊的位置,早已从这些人中独立了出来,成为了记忆深处一枚晶莹的光点。
    师尊看上去很不好相处,面对徒弟们时却总是笑呵呵的,几乎从未见他真正发过脾气。
    只有一开始故意弄脏师尊的白袍时,对方才会对自己进行长达几个时辰的说教。
    敢伤害师尊的人,就算是师妹,也不可以。
    不过……季云毫不掩饰内心的微讶,大大方方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这世上有人两面三刀,有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即使是身着锦衣华服,也难掩内心险恶。
    但也有人表里如一,秀外慧中,纵然有流言蜚语,也不减冰清玉洁。
    直觉告诉他,小师妹是后者。
    尽管才初次见面,季云的心已偏向了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师妹。
    他愿意给师妹一个机会,若是师妹与师尊之间并无仇怨,岂不是两全其美?
    就算她心术不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若是千玄宗的掌门在,定会捂着心口捶胸顿足:你这哪是直觉了?这明明是你师门的祖传护短!真没想到这毛病还有人传人的迹象,真是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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