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立刻期期艾艾的痛呼起来,沈柏心底更是拔凉拔凉的。
她莫名其妙重活到了少年时候,却好死不死,重活到自己中了探花郎,御前面圣之后,那她还怎么光明正大的恢复女儿身?欺君之罪她和整个太傅府都担不起,她还怎么求嫁顾恒舟?!
沈柏摸着下巴纠结的思索,沈孺修被张氏哭得没了脾气,正乱着,门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老爷、夫人、少爷,不……不好了!”
叫谁夫人呢?不知道太傅府的夫人只有我娘一个?
沈柏皱眉,抬头却看见一个着银灰色华服的少年带着格杀勿论的煞气大步走来,少年眉如冷锋、眼若悬钩,鼻如挺松,唇若朱红,只是下唇唇角两粒暗红,印着某人的狗牙牙印。
沈柏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当时下嘴那么狠,连忙开口:“顾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嘴上说着要解释,脚下步子却悄悄在往自家老爹身后躲。
然而刚挪了半寸,顾恒舟便从腰间抽出一捆拇指粗的麻绳,扬手一甩,麻绳便如长鞭缠上沈柏的腰。
“顾兄,君子动口不动手!”
沈柏大喊,却是戳了顾恒舟的逆鳞,顾恒舟眼眸一眯,手上用力,沈柏转着圈自己把自己捆成蚕蛹转到顾恒舟面前。
顾恒舟一脸嫌恶的在她背后打了个死结,抬脚踹给顾三顾四两个小厮,两人把准备好的扁竹往绳子里一插,把沈柏烤乳猪一样抬起来。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沈柏这是真的慌了,上一世爱而不得也就罢了,这一世怎么还要被所爱之人亲手弄死?
“爹啊,沈家都要绝后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世子殿下!”
沈孺修回过神来,拱着手上前,刚开了个头,就被少年冷冽凛然的眼神震住:“沈太傅独子沈柏行事乖张,今日在太学院竟敢当众折辱镇国公世子,人证物证俱在,奉陛下口谕,带沈柏入瀚京校尉营受训两月,我看谁敢阻拦!”
第3章 无耻之徒
顾恒舟声音浑厚,正气凛然,祠堂内外的人全都被震住,饶是沈柏也被震得失了声。
好一会儿,还是张氏先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哭喊:“老爷,不可啊!全上京的人都知道那个周校尉在战场上伤了腿回来性情大变,对手下的人都是非打即骂,少爷这一去出来还能是个全乎人吗?老爷你想想法子啊!”
人还没走就哭丧似的,没一句是沈柏爱听的。
“当着我娘的面,你别咒小爷,小爷便是下地狱滚一遭,出来也是全乎的,定不会让你狐媚我爹,让他这把年纪还晚节不保。”
“混账!”
沈孺修皱眉低喝,圣谕在前,除了这个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顾恒舟被张氏哭得烦了,沉声冷喝:“带走!”
顾三顾四便抬着沈柏往外走,张氏趁机搀着沈孺修安慰:“老爷,您别生气,妾身一会儿给您熬碗银耳莲子羹清清火,两个月时间也不长,眨眼就过去了。”
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人?
小爷要去受两个月的大罪,你还有心思给你爷们儿熬汤!小爷是你爷们儿亲儿子,他能喝得下去?
沈柏心头不爽,犟着脖子去看张氏,眸底带了寒光:“小爷人虽然走了,但谁也不许进我屋,你也别得意忘形,记得给我娘晨昏定省,不然回来小爷刮花你的脸!”
张氏吓得惊叫一声瑟瑟发抖的扑进沈孺修怀里,气得沈柏骂了一路的狐狸精、不要脸。
许是存了报复的心思,顾恒舟没坐马车,骑着马让顾三顾四抬着沈柏招摇过市。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沈柏根本没觉得羞耻,上了街扯着嗓子大吼:“顾兄丰神俊朗,沈某爱慕顾兄已久,实在是情难自禁才会做出轻薄之举,还请顾兄念在同窗之谊的份上饶了我吧!”
围观的众人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什么情况?沈太傅家的少爷爱慕镇国公世子,还做出了轻薄之举?镇国公世子武艺高强,怎会容他近身做出……
咦?世子唇上怎么好像有被狗啃过的印记?
沈柏可以没脸没皮,顾恒舟却很要脸,尤其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探究的落在他唇上以后,白皙的面孔控制不住的染上羞恼的红。
无耻之徒!
顾恒舟暗骂了一句,掉转马头一掌将沈柏劈晕,拎起来丢到马背上。策马疾行,直奔瀚京校尉营。
营门口值守的人远远地就认出顾恒舟的马,早早打开大门,顾恒舟疾驰而入,快到校尉周德山营帐的时候才勒了马缰绳停下,亲卫兵阿柴迎上来:“督监大人,你回来啦!”
顾恒舟翻身下马,把沈柏和坐骑猎云都丢给他:“这是沈太傅独子沈柏,从今日起在校尉营受训,为期两月,你安排他住下!”
“是!”
阿柴应下,扛着沈柏就走,顾恒舟已经撩起营帐门帘又偏头看着他叮嘱:“他身上有恶疾,给他单独安排住处。”
“是!”
“安排完,你带着猎云一起去后山河里洗一下。”
“……”
第4章 小爷敢作敢当
瀚京校尉营在皇城以北十里地的镇戈山,取镇国公顾廷戈的字命名。
校尉营起初是收留朝廷残兵的地方,三十年前,营里出了个断臂大统领,瀚京校尉营一时名声大噪,吸引了许多寒门子弟前往,朝廷也加拨了粮饷把他们作为京都的备用兵马,直到今日,已有三万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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