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娘诶!”
沈柏吓得一个哆嗦,跌坐在地上,差点直接尿了,循声回头,背后却没有人,瞪大眼睛看了半晌,顾恒舟从不远处一棵大树树杈上跃下。
林子里潮湿,大树树干有些发黑,顾恒舟的衣服也是黑的,几乎和大树融为一体,若不死他主动现身,沈柏根本发现不了他。
沈柏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脚还有点发软,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后怕的拍拍胸口:“顾兄你怎么不早点出声,吓死我了。”
顾恒舟走到她面前,扫了一眼矮丛,问:“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在找什么?”
沈柏面不改色的撒谎:“我刚刚听见这里面有声音,还以为有野鸡,顾兄难道没有听见吗?”
顾恒舟说:“没有。”眸子犀利如钩,仍死死的钉在沈柏身上。
沈柏被看得有点肉痛,她总不能坦白告诉顾恒舟,她其实是在找如厕的地方吧。
怕顾恒舟继续追问,沈柏皱眉故意露出痛苦的表情:“顾兄,你能拉我一把吗?我刚刚好像扭伤脚了。”
顾恒舟审视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把她拉起来。
顾恒舟下意识的用了不小的力道,沈柏没站稳,被拉得一头撞到他怀里,然后被一把推开。
沈柏鼻子被撞得生疼,没站稳,差点真的扭伤脚,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看向顾恒舟,听见他冷声说:“试着走走,看看伤到哪儿了。”
沈柏乖乖走了几步,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咦?顾兄,好像不怎么疼了。”
小骗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顾恒舟绷着脸,面无表情,又要回树上待着,衣摆被沈柏抓住:“顾兄,你知道哪里有可以吃的野果吗?如果你带我去摘果子,我可以请你吃兔肉。”
顾恒舟诧异:“太子殿下还在附近?”
他以为赵彻会直接往林子最深处去,没想到竟然在这么外围的地方停下了。
沈柏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顾恒舟。
顾恒舟捡了一个石块掷出去,把自己布的陷阱毁掉以免伤人,带着沈柏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棵被枣子压弯枝桠的枣树映入眼帘。
沈柏眼睛发亮:“这一树枣子长得也太好了吧!”
沈柏撒欢的跑过去,猴子一样爬到书上,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枣子丢进嘴里。
枣子很脆,水分多又甜,沈柏嘎嘣嘎嘣吃完吐核,扯着衣摆飞快的摘枣子,没一会儿便摘了很多,眼看沈柏越摘越起劲,顾恒舟忍不住提醒:“好了,多了也吃不完。”
沈柏说:“我再摘几个,明天还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吃呢。”
沈柏又摘了一大捧,把衣摆打了个结,冲顾恒舟喊了一声:“顾兄,接住我!”说完直接跃下。
顾恒舟毫无防备,下意识的伸手去接,沈柏准确无误的扑进他怀里,巨大的惯性撞得他后退好几步才稳住。
沈柏抱住他的脖子,兴奋的说:“顾兄,你好厉害!”
顾恒舟冷斥:“下来!”
沈柏乖乖下来,察觉到顾恒舟不开心,挑了颗很大的枣子递给顾恒舟:“顾兄,吃个枣子吧?”
顾恒舟不接,沈柏把枣子塞进自己嘴里,关心的问:“顾兄,我刚刚是不是碰到你受伤的手了?弄疼你了吗?”
顾恒舟还是不说话,沈柏吐了核,又塞了一个枣子到嘴里咬得嘎嘣脆,自言自语:“顾兄,我怎么觉得到这里以后,你突然又对我爱搭不理了,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顾恒舟刚要说话,前面传来马的嘶鸣声,顾恒舟脸色一变,直接把沈柏捞进怀里,跃上树干借力往回赶。
沈柏果断闭嘴,本能的抱紧顾恒舟的腰。
耳边是猎猎的风声,顾恒舟很快带着沈柏回到刚刚的地方,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顾恒舟骑的那匹黑马倒在血泊里,被人一剑刺穿脖子,血溅当场。
顾恒舟放开沈柏,蹲下检查,下颚紧绷,染上黑沉森冷的肃杀。
秋猎允许有人协力合作,也允许掠夺别人的猎物,虽然难免会受伤,但一般不会太严重。
秋猎用的马匹都是御马监精心饲养挑选的,别人可能不在意,但对顾恒舟这样的人来说,一匹好马和一个优秀的将士一样难得,有人杀了马,就是破坏了这次秋猎的规则。
沈柏也察觉到不对,不敢再贫,片刻后惊呼:“糟了,太子殿下!”
顾恒舟一下子站起来,揽着沈柏朝有烟的方向赶去,然而还是迟了一步。
溪边空荡荡的,赵彻不在,那两匹马不在,连沈柏插在那里烤的那只兔子都不在了,只剩下三条瘦巴巴的小鱼。
顾恒舟表情越发沉重,放开沈柏探向腰间,取出信号弹准备点燃,被沈柏拦下:“顾兄这是做什么?”
顾恒舟眼神冷厉:“太子殿下突然失踪,应该第一时间通知禁卫军搜山。”
沈柏冷静分析:“殿下武修不弱,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且我烤的那只兔子也不见了,情况也许不是顾兄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赵彻自愿跟人走的,另一种是对方用了什么法子让赵彻失去意识,将他带走,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对方怎么还会有闲心把沈柏烤的兔子带走?
顾恒舟拧眉思索,毕竟事关一国储君的安危,大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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