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达之前骑那匹马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驹,他想了想觉得周珏说得有理,欣慰的说:“这匹马还没完全被驯服,日轲跟了我好些年了,性子比较温顺,这样的确更好一些。”
那小子的骑术比你还好,什么马他骑不了,还用得着你担心他?
周珏很想翻白眼,面上却浮起客套虚伪的笑:“大皇子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暮达看不出周珏表里不一的想法,见沈柏似乎已经醉得睡过去,热切地提议:“沈柏好像睡着了,不如我送他回营帐休息吧。”
暮达说完伸出手想抱沈柏,周珏脑子一抽,直接打开暮达的手。
这就有些失礼了,暮达的脸瞬间沉下来,周珏手心有点冒汗,暗暗骂了沈柏两句,如果不是沈柏疯了说喜欢顾恒舟,他现在也不会觉得暮达不正常。
暮达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要是真的对沈柏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那就不是祸害沈柏了,那是活生生的糟蹋!
周珏被暮达看着,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恒舟沉声开口:“她喝醉了被不熟悉的人碰会挠人,大皇子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沈柏已经完全醉了,软软的靠在顾恒舟怀里,这会儿只露出小半边泛红的脸颊,乖顺得不像话,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挠人的人。
暮达看得心痒痒,忍不住说:“他怎么像猫一样,怪可爱的。”
听见暮达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用喜欢的语气夸沈柏可爱,周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顾恒舟和赵彻同时甩了一记凛冽的眼刀子给暮达。
赵彻冷声说:“在昭陵,可爱这种词,用在女子身上可以,用在男子身上便有骂人的意思,大皇子最好收回这句话。”
周珏越看暮达的眼神越受不了,站到顾恒舟面前把沈柏完全挡住,说:“他骑术箭术都比你好,若要论可爱,那也是大皇子你比他可爱多了。”
这词被用到自己身上,暮达立刻感觉自己被冒犯到,勉强理解赵彻刚刚的话,拱手道:“是我用错词了,抱歉。”
赵彻他们几次为沈柏出头,主君看向三人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两分探究:“沈小公子很有本事,便是在东恒也应该鲜少有人能伤的了他,怎么你们都如此害怕旁人离他太近?”
赵彻和顾恒舟都没有说话,周珏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因为他有病啊。”
暮达一听立刻关切的问:“什么病?你们昭陵的大夫治不好么?我们东恒的御医医术很好,今日回去后,就让御医帮他看看吧。”
他喜欢男人,你们东恒的御医难道还能帮他换个脑子?
周珏腹诽,面上笑道:“他这是打小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一直吃着药呢,只要不和其他人靠得太近就不会发病。”
暮达越发好奇:“那他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
“他会咬人。”周珏说着指了指顾恒舟,“我们的世子殿下都被她咬过,还咬出血来了。”
暮达不知道顾恒舟被咬的是嘴唇,脑海里浮现出沈柏发狂如野兽把顾恒舟咬得浑身鲜血淋漓的样子,默默把可爱这个词从脑子里完全划掉。
暮达放弃跟沈柏接触的想法,顾恒舟跟赵彻和主君打了声招呼,抱着沈柏回营帐。
一沾到枕头,沈柏就想往里面滚,顾恒舟把她摁住,沈柏不舒服的哼哼两声,小腿不安分的踢了两下,不知道踢到哪里,她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恒舟抓着她的腿看了一眼,发现她左脚长靴脚踝的地方有一片湿濡,用手捻了一下,指尖被染红,闻到血腥味。
受伤了?
顾恒舟眸光瞬间凝出寒霜,想帮沈柏把鞋脱下来,沈柏皱眉威胁:“别碰小爷,小心爷一脚踹死你。”
她的表情明显痛苦,应该是觉得痛了,顾恒舟用一边壶里的水把鞋子浸湿,过了一会儿才帮沈柏把鞋子脱下。
她的左脚脚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磨破了一大片皮,血流了不少,这会儿已经干了,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生得白,脚也小,脚踝上的伤疤显得很刺眼。
瀚上京的贵女一个个都身娇体软,手指头被针扎两下都得掉两行眼泪,她倒是能忍得很,从头到尾像个没事人似的,要不是喝醉了,只怕连他都要被骗了去。
胸口涌上气恼,手上失了力道,沈柏感觉疼了,挣扎了一下,一脚踹在顾恒舟肚子上。
那一脚没什么力度,顾恒舟不动如松,沈柏反而委屈的嘟囔:“混蛋,就知道欺负小爷脚受伤了,你等小爷好了,一脚送你去见阎王!”
喝醉了都是这幅德性,果然是完全把自己当成男子看了。
顾恒舟有些无奈,用壶里的水帮沈柏把伤口清理干净。
伤口到底还是疼,清理的过程沈柏一直挣扎,顾恒舟抓着她的脚不许她退缩分毫。
幸好身上还备着有外伤药,顾恒舟帮沈柏撒了药粉,扯下汗巾帮她包扎,汗巾打好结,顾恒舟转身准备离开,沈柏鼻音浓重的嘀咕了一句。
顾恒舟顿住,没听清她说什么,俯身凑近,问:“你刚刚说什么?”
沈柏疼得额头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酒劲未散,她的小脸还是红扑扑的,白里透着红,很是蛊惑。
心念微动,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顾恒舟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贴到沈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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