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从来没觉得赵彻的声音有这么悦耳动听,心里高呼了几声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溜烟儿的冲到顾恒舟身边,抓起胳膊就把人架到自己身上,谄媚的冲顾廷戈和恒德帝笑笑,转身就走。
顾恒舟踉跄了一下,低头在沈柏脖颈处嗅了嗅,像前两次那样小声问:“沈柏?”
是是是,是我是我。
沈柏点头,顾恒舟没听到她说话,脖子被她的头发蹭得发痒,又问了一声:“沈柏?”
哎呀,真的是我,别问了!
沈柏说不了话,腾出一只手捂了顾恒舟的嘴。
刚刚担惊受怕着,她的手有点凉,捂住顾恒舟嘴后,滚烫湿热的鼻息全都扑到她手背上,烫得惊人。
沈柏有点不自在,下意识的想收回手,却被顾恒舟抓住动弹不得,腰也被箍住,瞬间变成顾恒舟搂着她往前走。
顾恒舟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原本薄凉的唇柔软的扫过掌心,激起一片酥麻的痒意。
沈柏心脏漏了一拍,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馋顾恒舟鼻间喷洒出来的酒气,还是馋他这个人。
两人离开后,恒德帝看看顾廷戈又看看赵彻,忍不住问顾廷戈:“镇武,你回来这些时日,可有听闻京中那些传言?”
顾廷戈问:“陛下说的是哪些传言?”
当然是沈家那小子喜欢男子,痴恋你儿子的传言啊!
恒德帝在心里说,想到这几日沈柏和赵稠又有些乱七八糟的事,这事硬要继续掰扯,只怕就扯不清了,恒德帝只能摇摇头:“你没听说就好,都是些闲得没事干的人在背后瞎说八道。”
顾廷戈点点头,也不追问那些瞎说八道的话怎么传到恒德帝耳朵里的。
周德山一直在京里,大概猜到恒德帝想说什么,正想接过话头,赵彻冷声道:“父皇,儿臣有事要禀。”
恒德帝问:“何事?”
赵彻说:“父皇大寿前夕,国公府遇了刺客,好在国公府的刺客身手高强,活捉了一名刺客,这两日父皇大寿,大理寺全都低调处理此事,但今日郑大人找到儿臣,说刺客招供了一些惊天大事,儿臣想请父皇、镇国公和周校尉一起提审刺客,查清此事!”
顾廷戈和周德山虽然都放开了在喝酒,但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喝了这么多也只到微醺的程度,一听赵彻的话,两人立刻清醒起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表情变得冷肃。
一股肃杀之气无声的蔓延开来。
恒德帝又喝了一杯酒,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便一起看看吧。”
一行人从华逸宫离开,一起去了紫笙阁,他们此行没有避人耳目,看上去像是喝得尽兴了,去紫笙阁看风景的。
紫笙阁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建筑,极少有人知道,阁里还有暗室,这个暗室下面有暗道正好和大理寺相通。
暗道很长,他们不方便消失太久,大理寺少卿郑越已经把那个刺客押到紫笙阁的暗室。
擅闯国公府是重罪,那个刺客在天牢里受了酷刑,肩胛骨和琵琶骨都被铁钩刺穿,留下四个血淋淋的血洞,他身上还有各种鞭刑、烙印灼伤。
恒德帝他们一进暗室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顾廷戈和周德山都是见惯这种场面的,并未觉得有什么,恒德帝好些年没见过这种情况,眉头一下子皱起来。
郑越和大理寺的两个差役立刻就要行礼,恒德帝沉声问:“不必急着行礼,现在什么情况?”
郑越低着头,认真说:“这个刺客在陛下寿宴前夕擅闯国公府,被国公府的护卫擒下,经过微臣多方查证,这名刺客是去国公府刺杀一个叫春喜的宫娥,这名宫娥原本在四殿下的迎泽宫当差,前些时日随世子殿下一起到国公府,被沈少爷认了干妹妹。”
迎泽宫的宫娥,去了国公府,被沈柏认了干妹妹。
这个事情有点曲折,但结合这些时日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来看,也不难猜测是因为什么。
恒德帝沉着脸没说话,郑越继续道:“微臣对这个刺客用了重刑,昨天夜里,这个刺客招供,说他是奉四殿下之命去灭口的,而且四殿下手下还训练了很多像他一样的死士。”
灭一个小小的宫娥的口并不算什么大事,就算赵稠真的对沈柏做了什么,恒德帝都还能饶他,但私自训练死士,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这种事就不能容忍了。
人是从国公府抓到的,现在供出这么大的事来,顾廷戈沉着脸提出疑问:“既然是死士,他为何在被捕当场没有自尽?”
赵彻身边也有死士,这些人当初是顾廷戈和现在的禁卫军统领一起帮赵彻挑选训练的。
死士的存在由来已久,都是一群视死如归的人,若是完成不了上面分派的任务,亦或者被人抓到,为了不暴露上面的计划,这些人都会立刻想办法自尽。
郑越说:“这个刺客嘴里藏了毒,当时也想服毒自尽,不过擒住他的是贴身伺候世子殿下的顾三顾四两名护卫,他们很迅速的阻止了刺客自尽,这才擒到活口。”
其他人顾廷戈不会轻信,对顾三顾四两人还是很相信的。
顾廷戈看向那刺客,尽管他已经遍体鳞伤,还是让人觉得他松口太容易了。
顾廷戈轻声问:“郑大人对他用了什么刑法?”
郑越说:“回国公,此人骨头很硬,一直不肯招供,下官对他用了碎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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